仓洺站在原地,眸色暗沉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雾气缭绕的温泉池里,秦青搂住徐逸之的脖子吻得热烈。
对面温泉池里,仓洺倚着池壁,阖着眼眸,默默品尝这偷来的粘腻交缠。
当秦青脱掉已经湿透了的浴袍,准备更进一步时,仓洺忽然睁开黑眸,锐利目光直直刺向对面墙壁。一圈一圈水波以他为中心,无风而起,骤然扩散。
徐逸之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慢慢结束了这个吻。
秦青捂住他的鼻子,担忧地低喊:“你流鼻血了!”
“怎么会。”徐逸之面露疑惑。
在这世间,有谁能让血液流出他的身体?转念之间,他猛然看向对面,继而冷冷一笑。
鲜血滴滴答答落入水中,染红了一片。秦青连忙穿上湿漉漉的浴袍,扶着徐逸之离开温泉池。
鲜血流个不停,用尽方法也止不住。秦青只好当天晚上就退了房,把徐逸之匆匆送入医院。二人刚走不久,仓洺便也回了市中心。
医生护士忙碌了好几个小时才帮徐逸之止住血。他半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医生把秦青带到偏僻的地方,忧心忡忡地说道:“莫名其妙流这么多鼻血不是好兆头,我们为徐先生做了全面的体检,体检报告两周之后出来,你记得来取。”
秦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极为克制地问道:“会是什么病?严重吗?”
“说不好。等检查报告出来了再看吧。”医生摇摇头,面色凝重地去了。
两周后,徐逸之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住进了医院。
西装笔挺的仓洺站在病床边,垂眸看他,容色冷漠。
“白血病,是你弄的吧?”徐逸之勾唇一笑,俊美的脸庞不显憔悴,不见恐惧,唯有嘲讽。
仓洺走到窗边,默默看着秦青从住院部的大门跑出去,跑到对面街边买水果。楼层很高,他的身影很小,可他刚刚哭过的微红眼眶以及痛苦茫然的表情,依然被仓洺清晰无比地收入眼底。
“你以为等我死了,你就能和秦青在一起了?”徐逸之似笑非笑地说道。
空气中有看不见的涟漪震荡开去,恰如那天夜晚无风而起的水波。
当涟漪袭到仓洺近前时,他冷冷开口:“我们两个若是打起来,这个世界会崩塌。你知道的,他破碎的灵魂连一次重启都无法承受。”
看不见的涟漪瞬间消散,悄然凝聚的浩瀚力量被极快地收束了回去。徐逸之跨下床,走进洗漱间,把一口鲜血吐进盥洗池里。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然后取下毛巾擦干水迹。从头至尾,他都很平静,内脏受损的痛苦都不能让他皱起哪怕一丝丝眉头。
为了秦青,他可以承受一切,更遑论只是一次自残。
“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我早应该想到。”回到病房后,他笑着说道。
“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秦青。”仓洺把一支细长的烟含进嘴里,沙哑的嗓音透着某种期待。
护士恰好在此时走进来,警告道:“病房里不能抽烟!”
“他不抽,他只是含一会儿。”徐逸之竟主动开口帮仓洺解释。
仓洺的确不准备抽烟。他咬碎了烟蒂里的爆珠,垂着眸子把那甘冽的香气吸入肺腑。
“真可怜啊,香气、味觉、亲吻、拥抱、爱慕,所有的一切,你都得不到,只能从我这里偷。”徐逸之也走到窗边,看着街对面正在买水果的身影。
两个同样高大俊美,气势迫人的男子,把小小的窗口霸占。
“偷到了就是我的。”仓洺平静地说道。
除了秦青,没有人能让他的心绪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不如我们赌一把吧。”徐逸之意味不明地笑着。
“赌什么?”仓洺心不在焉地问。
那个小小的身影买完了水果,正往回走。水果有些沉,拖着他的步伐。路上车流太多,疯狂地按着喇叭。所有发生在秦青身上的,有可能导致危险降临的预兆,都会让仓洺神经紧绷。
徐逸之抿紧薄唇,一瞬不瞬地看着街上那道徘徊的身影。当秦青终于安全越过马路,走入医院时,他微窒的呼吸才慢慢放开。
“赌秦青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如果我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你就永远都得不到他。你白费这么多力气,只会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你舍得吗?”
徐逸之知道仓洺舍不得,因为他也一样。
仓洺摘掉已经没有香味的细长烟卷,颇为烦躁地皱眉。
“如果秦青选择了我,你就放手,如何?”徐逸之直直地看着仓洺。
仓洺把那根细长的烟捏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沉声问道:“你想怎么赌?”
十多分钟后,秦青拎着一袋水果走进病房。
看见仓洺,他愣了愣,然后才招呼道:“仓总,我买了一些苹果,你要吃吗?”
“谢谢,不用了。”仓洺冷漠摇头,仿佛已经忘了那个炽热阳光中的吻。
秦青自在了很多,搬来一张凳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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