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堂瞥了女儿一眼,冷哼道:“那是因为秦子实得到的太多了,任何好东西在他眼里都是稀松平常的。你对他再好,他也不满足,所以你也得不到满足。他的心,是一个无底洞。”
姬兰默默想了想,表情不由恍然。
恰在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姬兰拿出手机一看,竟是秦子实。
她下意识地看向姬明堂,然后又看向秦广元。两人早已瞥见来电显示,却都没什么反应。这个电话接与不接是姬兰的自由。
姬兰握紧手机,指尖犹犹豫豫地点向接听键。
秦青驾驶着已经敞开顶棚的跑车从门前路过,手臂高高举起,开心地喊:“妈妈!”
姬兰连忙抬头笑着答应,点向接听键的手指忽然转了个方向,摁了挂断。
手机屏幕暗淡下去,秦子实的脸却比屏幕更暗。这个电话不是不被听见,而是被中途掐灭。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就连姬兰都已经不再重视自己。这意味着秦家那样的地方,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秦子实放下手机,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恐惧、慌乱、茫然……他现在完全失去了方向。
手机震动一下,屏幕随之点亮,一条微信蹦出来:【什么情况?我看见秦青在你家院子里试车。你人呢?被赶走了?】
这是秦子实的朋友,住在秦家隔壁。
【你爸妈不认你了?】又一名富二代朋友发来短信。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谁消失不见,谁意气风发,大家都能看得见。这个圈子很紧密,同时又很现实,一旦掉队,就再也别想融入。
秦青过生日那天,秦子实利用自己的人脉把秦青彻底压制。可是才短短几个月,形势就已完全逆转。
继承人的资格,亿万财产,圈里的人脉和资源,甚至就连工作领域,都被秦青一一占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命运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秦子实用握成拳头的双手死死压住桌面,嫉恨又不甘地暗忖。
秦青是个富二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公司,却也没有让他的工作变得轻松一点。该加的班照样要加,该背的法条照样要背,该跑的业务,跑断了腿也得坚持下来。
好在秦青不怕苦不怕累,学习又认真,于是不过短短半月就已经融入了集体。
当然,部门里也会有极个别的同事看他不顺眼,喜欢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秦青,这些财务报表你今天整理完,明天要交给徐总审核。”庞永安把重达五六斤的文件放在秦青的办公桌上。
一家已经破产的公司,其财务报表会有多乱?别说几个小时整理出来,就是再给秦青五六天,他也未必干得完。
秦青抬起头,看了看眼里藏着几分阴损和得意之色的庞永安,然后便抱着那堆表格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游走。
每路过一名同事的办公桌,他便放下两本报表,一圈之后,所有报表都已经分发完毕。
没人觉得突兀,也没人开口抗议。这些报表本来就是大家分摊的任务,否则徐总也不会说出明天就要上缴的话。
庞永安的刁难,对秦青来说如同儿戏。
对于如何欺负新人,庞永安最有经验和心得。给他们安排一个繁重的任务,做不完就严厉地批评,然后大肆克扣奖金,不出半个月就能把对方调教得服服帖帖。
庞永安利用这种pua手段,收服了很多新员工。
可秦青的举动实实在在把他惹怒了。挫败的感觉倒是其次,最难堪的是,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看他,眼里满带嘲弄。
从此以后,他将不再被尊重,也不再被惧怕。
庞永安气得脸颊泛青,狠狠拍打办公桌,怒道:“秦青,你他妈——”
门外闯入的人打断了他的话:“请问poc的债务问题是由你们部门负责吗?”
庞永安和秦青转头朝办公室门口看去。
一名面容憔悴,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忐忑。
“是的,我们公司准备收购poc,他们的债务由我们解决。请问您是哪位债权人?”秦青立刻拿出债务登记表。
庞永安有气发不出来,想到这个收购案本该是自己挑大梁领头功,便劈手夺过秦青手中的债务表,把中年男人引到自己的办公桌边说话。
庞永安坐下,翘起二郎腿。
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庞永安。烟很廉价,口感也极差,庞永安摇头拒绝,嫌弃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中年男人垂下头,脊梁压得很弯,仿佛丧失了全部尊严。
秦青看了看那边的情形,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片刻后,不知庞永安说了什么,中年男人竟重重跪下,抱着对方的腿哭求。庞永安吓得连连踢踹男人,却被男人抱得更紧。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忽然变得骚动起来。
996叼着一包薯片跑进门,飞快蹿到秦青的办公桌下。
“怎么了喵?”它用胖乎乎的爪子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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