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妯娌俩打扫,姚姥姥就忙着做饭。
大灶开了,烤箱也开了,烘干房一直没熄火,家里热水随时供应。
姚姥姥煎炒炸煮,但凡是家里有的,全做了一遍,更别说鹿仁佳还从省城带了一堆南边的干货回来,王敏也带了不少滇省特产的山珍野味,姚姥姥本来就爱吃,这下子更是拿出浑身解数,每天午饭都做的极其美味。
而每次她做饭的时候,都会将两个孙媳带在身边。
教是一样的教,但私下里却给鹿仁佳开小灶,给鹿仁佳解释的时候也更用心,因为在姚姥姥心里,王敏的手,那是大夫的手,而鹿仁佳才是她的亲传弟子。
姚姥姥在手艺上还是很有坚持的。
也幸亏王敏不是小气人,不然就姚姥姥这些骚操作,两妯娌估计早就离心了。
仿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大年三十,腊月二十三那天,鹿仁佳跟王敏借了小勺一天,将他带回小鹿村走娘家,王敏也心疼二房没个孩子,更因为在下河村待过,知道村里的流言蜚语有多么的伤人,所以并没有责怪鹿仁佳误导别人以为小勺是他们的孩子,甚至还抱着小勺,教小勺喊鹿仁佳‘妈妈’,喊沐戈壁‘爸爸’。
小勺其实现在也就会喊个爸爸妈妈,自然喊得毫无心理负担。
鹿仁佳很是感动:“大嫂你真好。”
“好什么好啊,我也是有私心的,小勺多个爹妈,就多个人疼爱,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王敏是真这么觉得的:“再说了,亲叔亲婶子跟亲爹亲妈也没差了。”
有了王敏的点头,鹿仁佳带小勺就更自在了。
夫妻俩拎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小鹿村,鹿大民在村里自然又是好一阵炫耀。
每次鹿仁佳回来,鹿国平都要内伤一次。
今年尤为内伤的严重。
大约十月份的时候,鹿大鹏去省城做了手术,花了几百块钱,一直到现在还在修养之中,至于痊愈之后能不能用,目前还不知道,年底又花了一大笔彩礼钱为鹿小鹏迎娶毛秋兰。
鹿大鹏身体有恙,毛家拿乔,狮子大开口要增加彩礼,若是不给,她们家就不嫁。
鹿国平知道下河村现在是个什么名声,本来还想跟毛家硬碰硬,却不想先是毛秋香闹腾着要离婚,差点让刚开刀的鹿大鹏伤口闹崩了,再是鹿小鹏,口口声声说鹿国平两口子偏心,只为鹿大鹏打算,对他是一点儿不上心。
眼看着大儿媳要飞,小儿子要离心,不得已,只能毛家要啥给啥。
等彩礼给出去了,鹿国平也跟老了十岁似的。
“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王小平气不过,只能堵着房门口把两个儿子一顿数落:“我和你爸有什么,眼睛一闭,腿一蹬,死后你把我葬缸里我也不晓得欸,倒是你们,你们就活作吧。”
骂完了又开始跟毛秋香战斗。
起初输赢五五开,可自从毛秋兰进了家门,她就再也没有赢过一场,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了。
鹿仁佳现在再听这些,就仿佛在听别人家的事一样,鹿国平在她这里,已经是个过去式了。
带了不少东西来,又带了不少东西走。
约好了年后互相拜年的时间,夫妻俩就抱着孩子回了县城,准备开始过年了。
除夕夜,一家子欢聚一堂。
周厂长抱着周承峻小朋友,一手举着筷子,时不时的夹点儿不废牙的小菜塞进小勺的嘴里,对于这个跟他姓的小孙子,他是真心疼爱,要不是因为田雪年轻的时候受了罪,觉浅的厉害,他一定要带着孩子睡的。
“哦哦,要吃鱼肉,来,跟阿爷说,年年有余。”周厂长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逗弄小勺。
小勺当然不会说这么复杂的词语。
但他人小聪明,张口就是:“鱼鱼鱼。”
惹得周厂长高兴大笑:“对哦,年年有余,就是要余嘛。”
他只觉得他的宝贝乖孙是真聪明。
其他人见小勺机灵可爱的模样,也跟着逗他玩,要么就说这吉利话,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半,习惯早睡的姚姥姥实在熬不住了,率先离席洗漱准备睡觉,紧接着就是喝了两杯酒,不胜酒力的田雪,被周厂长扶回了房间,连脚都是周厂长给洗的。
鹿仁佳和沐戈壁熬夜惯了,打算守岁,小勺却扛不住,赖在鹿仁佳身上不肯起来。
最后沐戈壁干脆将小方桌搬到了烘干房旁边的小仓库里,那边温度高,不用炭盆也能取暖,平常大橘子和大狸花到了冬天会住过来,姚姥姥又喜欢它们,所以收拾的十分干净。
这会儿小仓库里小桌子一摆,上面瓜子干果,肉干鱼干,旁边还放了一个烧烤的小炉子,时不时的烤点儿橘子吃,对身体好不说,还能补充水分。
而且这个小仓库开了天窗,这会儿撑开半扇,也不怕炭中毒。
鹿仁佳一手抱着小勺,一手抓着瓜子嗑瓜子,顺带着问王敏:“你打算过了年什么时候去滇省?”
“至少也得到初七初八,你们呢?什么时候开学?”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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