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宁和小桃说话间,她看到方玮宁正站在小桃背后不远处朝她使眼色。她意会,借口去洗手间的缘故离开了露台,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在楼梯背后的视觉死角站定,方玮宁调侃道:“这一场宴会上你可是真够忙的。”
唐婉宁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直入主题,卷宗你看了吗?”
方玮宁正色道:“很遗憾的是,卷宗已经全部被销毁。当年夏潮生刚刚继任军权不久,又公然宣布归顺国民政府,正值渝州城内部的政商势力乱成一锅粥之时,便被有心人趁虚而入制造了这起惨案。上头勒令火速结案,随后所有的案件证据全都被清理,这件案子以被定性为强盗入室杀人为结束,而负责查那件案子的警员在结案后全都逐一消失,无一幸免。那时候我在城西负责其他的案子,虽然没有经手此案,却刚巧记得经手此案的警长的名字和相貌。我几经周折找到他,他如今已经隐姓埋名藏于市井。所幸他的良知仍未泯灭,愿意告诉我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唐婉宁听得心焦,“你倒是说呀!”
方玮宁直入主题,“好,我长话短说,所有尸体均被割喉,一刀毙命,根据伤口和死状判断,凶器很可能是日本武士刀。也就是说,杀死他们的,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日本忍者。并且,当夜唐家所有的值夜家丁,体内都残留有大量的酒精,他们死前应该都是烂醉如泥的状态。当晚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周围的住户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异响和呼救,这批杀人的忍者应该数量不在少数,并且熟悉唐家的地形。据此推断,唐家内部应该有内鬼与日本人勾结,但是除了出嫁的小桃,唐家夫妇以及所有的下人全都被灭口,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唐婉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才说:“我信任小桃,绝不会是她。庄韩作为唐家的女婿,应该也很熟悉唐宅内部的构造,并且他是这场血案之后的最大受益人。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与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
方玮宁正欲开口,敏锐地察觉到外面的走廊有人靠近,便向唐婉宁打了个手势,随后抬高音量,岔开话题道:“能和你在这里一起躲清静,也算是我的荣幸。”
唐婉宁向后一步和方玮宁拉远距离,随后配合道:“哪里的话,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常人听到有人在这里交谈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知趣地离开,而眼下这位不速之客似乎是故意想要窥探,循着声音也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楼梯的背后。
方玮宁拿出在警局多年混出来的谄媚的神色,恭敬道:“夏军长好。”
夏潮生似笑非笑,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婉宁解释道:“我觉得宴会吵闹,就来这里躲躲清净,没想刚巧遇上了方警长。上次的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便留在这里和他聊两句。”
夏潮生凝视着这个信口开河的坏女人,偏偏就是她,让他甘愿跳进爱情的苦海,死去又活来。
这场爱情是夏潮生的苦海,又何尝不是唐婉宁的苦海呢?
“那现在你们聊完了吗?”夏潮生的眼神像箭一样射向方玮宁。
方玮宁识趣道:“聊完了聊完了,我先走一步。”
唐婉宁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的背影上多停留了几秒,就引来了夏潮生的不满,他伸手挡住她的视线,“我还在这里,不许看别的男人。”
唐婉宁揶揄他,“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像是一个争宠的小孩子吗?”
夏潮生伸手插入她的发间,将她的头拉近自己,与她鼻尖相对,低声问:“那我争到了吗?”
facile的话:一对在苦海中沉沦的璧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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