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宁进了审讯室之后变得一言不发,声称要见方玮宁,不见到方玮宁她便什么也不肯说。
因着查过伤情之后,她颈间和大腿内侧都有明显的淤青,还有她被抓捕时顺从的表现,加上被杀死的还是个日本人,警察对她的遭遇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对唐婉宁倒也还算有些怜悯之情,便也没有太为难她,就如愿叫了方玮宁过来。
方玮宁听到“唐婉宁”这个名字愣了愣,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当初刚任警长时接手的第一起凶杀案——朱雀巷枪击案。
六年时间过去,当初那个血气方刚、一身抱负的年轻人还住在他的心里,不过他的外表却已然变成了油腔滑调、一事无成的警察厅混子,依旧是一个小小的警长,再也不复当年的丰神俊朗。
听到唐婉宁要求见他,方玮宁倒也没有拒绝,他很好奇,这个素未谋面、曾经在父亲的象牙塔里生活的小公主,究竟长什么样子,又为何要见他。
唐婉宁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眉宇间却透露着不符合她年纪的坚毅。看来家庭的变故让她成长了许多,从前连做证人都不肯露面的小姑娘,现在竟然敢徒手杀人,还指名道姓地要他来审问。
方玮宁懒懒地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开门见山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婉宁确认道,“你就是方玮宁?”
身边陪同审讯的警员纳闷道:“你都不认识方警长,为什么非要见他才肯交代?”
唐婉宁解释道:“我曾经听我姨妈提起过这个名字,现在被抓来审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相信他。”
方玮宁半挑了挑眉,“姨妈?”
唐婉宁点了点头,“是的,我的姨妈。我……之前一直受我姨妈的照顾,也是她让我回到渝州的。”
警察厅里的新人大多都对唐家灭门案有所耳闻,却不知道在此之前唐家的大小姐已经逃婚,不知所踪,更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唐宅那个失踪的大小姐。因为曾经和唐家也算打过交道,方玮宁对唐家的消息比较敏感,所以他知道唐婉宁逃婚的消息,于是问道:“所以,你离家之后,一直受你姨妈照顾?你的姨妈叫什么名字?”
唐婉宁回答:“是,离家后我一直跟我姨妈在一起,直到她让我回渝州。我的姨妈叫做钱云芳,之前住在北平。”
方玮宁思索了片刻,道:“北平……我倒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旁边的警员一边记录两人的对话,一边提醒道:“方警长,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方玮宁颔首,转头问道:“你为什么杀人?”
唐婉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陈述道:“今天我正在逛街的时候,突然被人迷晕,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很暗、没有光线的房子里。后来我才知道,是日本人抓我过去的,在此之前,他们还抓了香水铺的老板岳于晴,因为我是熟客,所以他们怀疑我是同党,也抓我进来,让我和岳于晴互相指认。随后,岳……”唐婉宁停顿了一下, 掩饰自己的哽咽,接着继续说道:“她咬了我的耳朵,被当场击毙,我也被送进了医院。这个日本人是在医院里负责看守我的,许是他见我病怏怏的,应该无力反抗,于是,便对我动手动脚企图非礼,我情急之下,便抽了他腰间的匕首,胡乱反抗,结果就不小心杀死了他。”借此,唐婉宁首先把岳于晴被捕击毙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方玮宁伸手抠了抠耳朵,对她陈述里的漏洞置若罔闻,似乎心思不在审案上,反而问道:“既然日本人都派人把守你了,难道没有警告你,被抓的经历不能向外透露吗?”
唐婉宁一脸天真道:“你们不是警察么,难道不能和你们说吗?”
方玮宁浅笑一声,“好像确实如此。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伸手拍了拍旁边一笔一划认真记录的警员,“小陈,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小陈思索了几秒,还没顾得上说什么,便被方玮宁抢了话头,他对唐婉宁说道:“按理说你这种情况是不允许保释的,不过……看在你北平姨妈的面子上,你要是交得起保释金的话,我就破例放你出去,不过你不能离开渝州市内,要随时做好被传唤的准备。”
小陈刚想好的问题被迫咽了口里,看样子方警长这次又要收钱平事了,那这案子估计也就跟之前的那些案子一样处理,他也没必要再多问什么了。
唐婉宁报了夏潮生的联系方式,方玮宁惊讶道:“夏军长这棵大树都能让你攀上,唐小姐倒真不简单啊。”
唐婉宁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玮宁吩咐小陈出去联络夏军长来赎人。他走之后,方玮宁慢条斯理地起身,也准备离开,却被唐婉宁叫住了。
此时审讯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唐婉宁似乎还想叙叙旧,道:“我姨妈跟我说过,家里的那座晨钟与你有关。你不记得我姨妈,总该记得那座晨钟吧?我也是通过晨钟,才知晓你的名字。只可惜,那座晨钟已经碎了,所以我没有任何凭证,只能贸然地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你。我……还有些话想通过你告诉姨妈。”
方玮宁当即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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