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宁走到了教室门口,看见里面正站在讲台上的顾老师,暗道自己真是倒霉,好不容易迟到一次,却正好是最严厉的老师的课。
她拧了拧眉,还是敲门走了进去:“顾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首先认错态度要诚恳,唐婉宁站在门口,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一副认识到自己错误深表愧疚的样子。
顾青榕并没有发火,她开口,淡然道:“罢了,坐回位子上去吧。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了,人生宝贵,又能有多少时间让你浪费在迟到上呢?课后罚抄今天学习的文章两遍,明天和作业一起交给我。”
这点惩罚比起往日她见过的疾风骤雨,也算是小惩大诫了。就连坐在她旁边的顾美珠都和她窃窃私语道,“不知道这个老巫婆今天是不是转了性了,还是被人施了法术,上次我迟到罚站我一上午,课文也抄了十遍呢!”
唐婉宁抬眼看过去,今天的顾老师脸上有些憔悴,精神似乎并不大好。她向顾美珠调侃道:“我觉得她是被人施了法了,你看,脸上精气神都没有了。”她一边说一边翻开了书,想看看今天学习的课文长不长,希望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顾美珠看出了她的心思,幸灾乐祸道:“哈哈,你不走运,今天这篇文章很长,好几页呢,我感觉得学两节课。”
唐婉宁翻到了对应的页数,看见着密密麻麻的字就苦恼,她只怪自己没有预习的习惯,不然怎么说今天也不能迟到呀!
唐婉宁想着今晚要罚抄就无比懊恼,对这篇文章的内容十分抵触,仅仅是看了标题就发起牢骚来,”美珠,你说这要真是顾老师的《最后一课》该有多好。”
顾美珠撇撇嘴,“你想得美!我们家怎么说也是前宣统皇帝的旁支,俗话说得好,烂船还有千斤钉呢,可她每回该罚我的一次也没少,还有张玉和、宣宝儿她们,和我一样被她罚的最多,她们也都是这渝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出来的,这个老巫婆饶过谁啊!她在渝州城里得罪了这么多名门望族的后裔,要是没点法术护身,怎么能就这么几年如一日地给我们上课?你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迟到,已经算轻的了,知足吧。”
唐婉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顾美珠说道:“你呀,还自诩什么思想新潮的新青年呢,总拿你的贵族头衔压人,爱把阶级观念那一套摆出来,别忘了,上次游行你吼的有多大声。”
顾美珠瞪她,“好呀你唐婉宁,你还帮那个老巫婆说话!刚刚嚷嚷着不想上她课的是谁?!更何况,我上次游行是为了妇女独立,又不是反对贵族!”她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心虚。不反对贵族,难道默认了自己陈旧的阶级观念?
唐婉宁拍了拍顾美珠的肩,她本意并不是帮顾老师说话,她是真心觉得好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阶级观念问题,劝道:“我是提醒你保持新青年的态度,你刚刚那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出去也这么说,别人可不认你这个新青年的头衔。”
顾美珠最看重的就是自诩的“新青年”头衔,她自认为自己和家里那些因循守旧的老一代不同,她觉得自己是走在时代最前面的主力军。其实,她能如此“所向披靡”并不是因为她的思想新潮,而是因为仰仗了家里的护荫,她却对此浑然不知,自以为是。
其实唐婉宁又何尝不是呢,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大道理都明白,推崇男女平等,抵触恃强凌弱和阶级观念,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下人们的侍奉呢?
唐婉宁当然也是灯台不自照,她看着气恼的顾美珠道歉,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是我多嘴了,我坏,你别气了,晚上放学去我家吃饭怎么样?我让吴妈做你最喜欢的雪衣豆沙,好不好?”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时不时地斗嘴吵架,但是所有的心事也都只愿意告诉对方。顾美珠是个火爆脾气,每次都是唐婉宁迁就她,但是当唐婉宁伤心难过时,顾美珠也是第一个察觉她的情绪过来照顾她安慰她的,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
顾美珠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就被顾青榕点了名:“顾美珠同学,这句话你来分析一下,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
facile的话:两人目前还都是纸上谈兵的富家千金,以为自己啥都知道,其实自己还是被禁锢在那个圈子里。根本没有走出来看见外面血肉模糊的的世界。坏心眼的我,之后要打破她们的象牙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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