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太过张扬,哪怕没出声,也灿烂得让人难以忽视。
郑依槿感觉得出来,对着她时,谭享始终话里有话,表面看起来和善可亲,实则笑里藏刀,字字句句全是刁难。
但她分明不识得他。
如此纠结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情,被人无故厌恶与针对早不是头一回,郑依槿虽感到莫名,到底不过心,很快便释然。
谭享的话说得明白,饶是郑依槿心里抗拒,也没能说出反对的话来。
一个是直接全员露面,一个却只是存在风险,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取捨。
当事人没为此有意见,于礼和江淮却有些挣扎。
他们也感觉得到谭享的刻意针对,且同样清楚他话中的利弊。梦想这条路走到如今,他们已是太过艰难,年少时候的勇气与张扬,在被现实不断搓磨之下,早已消失无踪。
自私或保护他们团里唯一的丫头,理智与情感各据一方,在脑中拉扯。
两人虽极力克制面部神情,还是让谭享瞧出了他们的挣扎。
只闻一声嗤笑,谭享看傻子似的瞧着他俩,「别傻了,都一样的。」
他出声得突然,说得话又没头没尾,惹得五双视线齐齐投向他。
「你们两个……不,你们五个都一样,你们以为戴着口罩就真没点风险吗?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再者,碰上大前辈你们还真打算全程戴口罩?懂不懂礼貌?」谭享像是耐性终于告罄,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居高临下望着他们五人,「风险一样有,机率高低问题而已,好好动脑子想想,几岁人了别总想着衝动行事。」
语带嘲讽的把话说完,失了耐性的谭享懒得再浪费时间待在这里,转身便走,路过门口时,还不忘对倚墙而站、一脸复杂盯着他的邹恬低语交代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待邹恬点头方推门离去。
谭享一走,凝固的气氛彻底松懈下来。
人不在眼前,于礼没道理继续压着苏项凛不让说话,早憋了大半天的苏项凛这会儿又骂骂咧咧起来,当前一句便是后悔适才先道了歉。
谭享瞧上去与于礼差不多大,他却着实尊敬不起来,将谭享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骂过三遍才因口渴闭了嘴。
与会以来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卓逸霄,这时起身走到于礼身旁,盯着桌面上那叠纸看了会,低声问:「礼哥,我们真听他的做吗?」
于礼头疼地揉揉额角,侧头反问他:「我们有选择吗?」
卓逸霄抿了下唇,没说话,而是把视线投向正和江淮低语的郑依槿,片刻后道:「让依槿一个人做不行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于礼原还透着几分和善的目光转瞬冷冽。
「礼哥,我们各自是怎么走过来的,你也很清楚。」忆起过往,卓逸霄紧了下垂在身侧的手,「但依槿不一样,她是怎么入得团大家都知道,露不露面这件事情,她根本就无所谓──」
「够了!」委屈与愤怒交织下,卓逸霄有些控制不住脾气,语音逐渐上扬,于礼只能出声打断他,抓着他的领子将人扯向自己,咬牙低声道:「这种话别让我再听到,不然你就滚出404。」
卓逸霄没想过于礼会这样对他。
梦想这条道上布满多少荆棘,只有亲自行过的人才懂得其中滋味。他承认他是自私了,可他以为,同样这样过来的于礼会理解他。
共事三年,他并非不照顾郑依槿,可她的存在,一直令他艷羡。
有个开娱乐公司的舅舅、业务能力极强的母亲,以及人气如日中天的童星妹妹,她不需要试镜,不需要面试,轻而易举便被塞进这个乐团,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除了胆小,卓逸霄不认为郑依槿有任何不能露面的理由。
她是那么幸运。
这端两人一直是压着声说话,儘管后来卓逸霄声音稍大,其馀四人也不过就是各自中断对谈,转头瞧他们一眼,而后回首继续原先的对话,对于他们的交谈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才收回视线,郑依槿便觉嗓子一阵发痒。
江淮正欲继续先前的话题,一句话未说完,就见郑依槿垂了头,压着声咳了几声。
「抱歉,你继续。」
她这一咳完再开口,声音便有些不对,江淮敏锐,纵使隔着口罩,仍听出她声音中的嘶哑。
「感冒了?」
江淮说这话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吓得郑依槿忙抬眼去瞧邹恬与于礼。好在这两人都正与人交谈,没听见江淮这句话。
悄悄松一口气,郑依槿扯了扯他外套衣袖,让他近自己几分。
「小感冒而已,你别跟恬姐和队长说。」
这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出口,着实没点说服力。
江淮眉头仍旧紧蹙,抬手将手背贴近她额头,虽不至发热,却也隐约有点热度。
「我送你回家。」说着,他伸手进口袋掏车钥匙。
郑依槿想到没想地摇了头,婉拒他的好意,「来都来了,得去见舅舅和表姐,你忙你的吧。」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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