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照、花灯环绕的流珠堂,实在算是费尽心思了!他明明可以使用简单的蛮力,并不需要经营那些诗情画意
陈婤对于被迫失身总算看开了。因此,当她尊奉萧皇后之命,踏进了皇帝寝宫,她是真心真意想帮助皇帝振作起来。
消沉的皇帝杨广正在寝宫的饭厅内借酒浇愁,一杯接一杯猛灌酒。他很意外听到太监通报陈贵人求见。当他让太监把陈婤带进来,他不等陈婤行礼请安,就挥手叫她免礼,接着略带讽刺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嘱咐婤儿来覲见皇上,为皇上消愁解闷。”陈婤照实答道。儘管她已受封为贵人,对皇帝却依然自称婤儿,并未改称臣妾。她看得出来,皇帝似乎并不在意,或许因为,这种类似宫女的自称,让她更像十几年前在独孤皇后身边作宫女的姑姑陈蕙,也就更符合当今皇帝杨广所要她扮演的替身。
“原来是皇后叫你来的!”杨广冷笑道:“不然,你怎会肯来呢?”
“皇上猜错了!”陈婤故作轻快说道:“即使没有皇后娘娘的口諭,婤儿也会想要过来一趟。”
“哦?”杨广一怔,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婤儿希望皇上节哀!”陈婤柔声简答。
“节哀?说得容易!”杨广哼道:“你可知道,朕不止失去了一个好儿子,也失去了最佳继承人。朕再继续建功立业,又有什么意义?将来把江山交给暕儿那个浪子,他多半守不住!”
“皇上不必如此悲观!”陈婤从容回应道:“元德太子有三个儿子。等他们长大了,皇上自可以挑选其中最贤能的一个,立为皇太孙。”
“皇太孙?”杨广盯住了陈婤,质问道:“你劝朕立皇太孙,是因为你恨杨暕,存心要害他当不成皇太子,对不对?”
“对!”陈婤坦承不讳:“不过,皇上本来就不想立他为太子,婤儿不必说他的坏话。婤儿只需要指出一件事实。”
“什么事实?”杨广蹙眉问道。
“如果皇上不放心把江山交给齐王,就得要长寿才行。”陈婤直言道:“唯有长寿,才好在十几年以后册立皇太孙。否则,皇上若是饮酒过量,万一伤了龙体,而三位皇孙尚未成年,那么就逼不得已,非得让齐王承袭大统不可了。”
“好!算你说得一针见血!”杨广不得不佩服陈婤所言透彻,点头说道:“朕最近是喝太多了,今晚不再喝了。乾脆戒一阵子吧!”
“谢皇上!”陈婤乐见自己的諫言生效,连忙依礼向纳諫的皇帝屈身道谢。
“不喝酒,那就喝些羹汤好了。”杨广尽量掩饰内心的波动,随口说道:“你还没用晚膳吧?陪朕吃一点!朕胃口不太好。你想吃什么,儘管说!朕叫他们去吩咐御厨。”
“来一碗鱼羹,醒酒又开胃,如何?”陈婤提议道。
“你们听到了!”杨广并不直接回答,却转眼分别看了看两旁侍立的两名太监,命令道:“快照陈贵人的意思去做!”
两名太监赶紧表示遵旨,又一同躬身告退,前往御厨房去了。
杨广见厅内只留下自己与陈婤两人,就温存问道:“婤儿,结綺院一切都还好吧?需不需要添些什么东西?”
“多谢皇上关心!婤儿什么都不缺。”陈婤彬彬有礼答道,却又不禁感叹道:“只是回到了曾经跟姑姑同住的院子,难免更加想念姑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能提起另一件伤心事呢?尤其当她看见皇帝的眼眶立刻溼了,她越发深感抱歉,连忙自责道:“婤儿失言了!婤儿是来为皇上解忧的,却反而惹得皇上更加难过,婤儿太不应该了!”
“不!你别怪自己!你有话直说,朕很欣赏你这一点。”杨广忍着眼泪,缓缓说道:“但愿朕与你之间,永远不会有任何误会!你姑姑误会了朕,昭儿也误会了朕。回顾往事,朕不得不感慨,是朕自己太不善于表达,才会招致最亲近的人误解。直到昭儿去了之后,朕才从他的贴身侍从口中得知,他竟然误以为,他这趟来洛阳,朕之所以再三催他回大兴,是因为朕不重视他!天知道,朕就是最重视他,也最信任他,才指定他留守大兴啊!”
陈婤听着,深深被皇帝倾诉的内疚所打动了。她真想追问:皇上与姑姑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但她自知不能再刺激皇帝的情绪了,就没有问出口。她只能凭皇帝所说有关杨昭的例子来推测:姑姑必定也是低估了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
既然姑姑误会了皇上,那么,姑姑想不开,就不能完全怪皇上了!陈婤默默思量道。
就在陈婤最大的心结开始化解时,两名太监端着托盘回来,奉上了晚膳。
陈婤要的鱼羹被尚食直长谢讽命名为剪云斫鱼羹,其中雪白的鲜鱼片都切得极薄,剪成了云朵的形状,简直像是艺术品!搭配鱼羹的麵食名叫乾炙满天星含浆饼,所谓满天星是以金黄色小朵桂花拼成了各种星斗的形状,嵌在饼皮上。由于时值秋季而用了新鲜桂花,格外香甜。酥脆饼皮内包含的酢浆则混入了当季的藕粉,甚为香浓。
此外,还有四碟时令小菜,分别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