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笑得更大声了,“半年都没卖出去,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离“呸”了一声,你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在上方唾沫横飞的争执,长离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灰扑扑的泥地里。
她觉得身下的土路硌得慌,还有些脏,只希望两个人赶紧吵完,来个人把她从地上捡起来。
自打她出了剑冢,还没这么落魄过。
“……你这剑最多就值十文,你爱卖不卖!”大汉蛮横道。
摊主气哼哼地捡起长离,放衣摆上擦了擦,“不卖!”
大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长离灰头土脸地躺回了竹摊上,摊主那随意的一抹,不仅没擦干净她身上沾染的尘土,反而把土抹得更均匀了。
当然,那衣摆也不怎么干净就是了。
摊主在路边坐了一整天,长离也在竹摊上躺了一整天。
当天半擦黑时,摊主用布包将摊子上的铁剑一卷,收摊回家了。
晚上,长离和其他冷冰冰的铁剑挤在一个小破布包里,开始想念自己的沉香木剑架。
她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了这个秘境的用意,就是让人进来吃苦受罪的。
但问题是她只是一把剑,不是修士啊。
这个秘境是不是搞错了考验对象?
第二天,小竹摊隔壁来了一个卖包子的。
每当蒸笼打开,热腾腾的水汽就混合着包子的香味往四周蔓延,馋地人口水直流。
长离躺在竹摊上,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确认过味道,这是一笼肉包子。
她有点饿了。
小竹摊摊主的肚子也咕噜了一声。
他克制地按了按空空的肚子,将目光从包子上艰难移开。
因为包子摊的热闹,停留在小竹摊前看剑的人也变多了。
可惜大多只是看看,并不是真的需要一柄剑。
这天下午,又有一个人在小竹摊前驻足,张口就开出了十五文铜板的价格。
摊主的眼神犹豫了一瞬,还是咬牙摇了摇头。
晚上,长离又被卷在布包袱里带回家了。
她嗅着布包袱里隐隐约约的霉味,感觉自己快要锈了。
第三日,长离和摊主皆是饥肠辘辘地盯着旁边的包子摊,内心充满了渴望。
长离觉得这个秘境也太险恶了。
给看给闻,就是不给吃。
太考验剑了。
这一日,当第三个人来看剑时,摊主狠狠心,终于以十八文的价格卖掉了长离。
长离被人带走时,只看到摊主第一时间走到包子摊前,买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大肉包。
长离在心里默默掉了一滴眼泪,她的卖身钱,也就够买几个肉包子。
她甚至一口都吃不到!
因为这心心念念的肉包子,长离都没在意买走她的人是谁。
直到被人带回了客栈,她才将自己从吃不到包子的悲痛中抽离出来,有空看看自己的新买主。
新买主是个眉目温和的青年,长离对着这张脸左看右看,不知怎么竟然看出了一点眼熟的味道。
青年回到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张帕子,将长离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长离若是有手,简直想当场抱住买主的大腿喊一声爹。
这是她进入幻境后,最干净体面的一天。
新买主简直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若是能来点灵气补补身子,就更好了。
不过这也就是长离的奢望,她现在凡铁一块,怕是吃点灵气,就能当场炸了。
就在长离享受青年一丝不苟的清洁服务时,一个少年走进了房间,他看见青年认认真真擦剑的模样,当即瞪大了眼睛。
“您怎么又乱买东西了!”
长离看着少年一惊一乍模样,仿佛看见了一只大尾巴松鼠,琥珀色的瞳仁圆溜溜的,能清楚地看见青年的倒影。
青年不紧不慢地收起帕子,慢慢道:“怎么是乱买东西呢?你看这剑,多漂亮。”
长离听到青年的赞美,下意识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可惜少年并没有欣赏到长离的美貌,他嫌弃道:“不过是块凡铁,再说了,人族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
长离的耳朵立刻竖直了。
人族?
他们不是人?
长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这个少年,搞不好就是个松鼠成精。
青年么……长离左瞅瞅,右看看,实在猜不出他是什么,长得太像人了!
青年无奈地笑了笑,“松年,人族也有不少好东西值得我们学习……”
松年不在意地撇撇嘴,“不说这个了,您让我打探的消息我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青年放下剑,跟着少年往里间走去,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身边没了人,长离立刻在软榻上打了一个滚。
她对这个幻境越来越好奇了,抓耳挠腮地想知道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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