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个醒, 叫你多注意!”
周渡却格外板正道:“瑜珠不会做那种事, 母亲多虑了。”
“那你至少得问问那衣裳是给谁的,为何要给那个男人,为何又要带到家里来!”
“这些她若想说, 自然也会主动告诉我,母亲就别操这些不该操的心了。”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温氏瞪了眼他,只觉自家儿子在儿媳妇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气势, 越来越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可她还要把这样踩在自己儿子头顶上的儿媳妇当亲女儿疼,实在是憋屈。
她不甚高兴地离开他们这个小家。
周渡总算觉得耳根子清净,回到他和瑜珠的主院, 却见瑜珠正叫人烧火盆,怀中抱着的,似乎恰是母亲说的什么男人的衣裳。
他过去蹲在瑜珠身边:“这是什么?”
“是沈淮安生前最后一次来找我,要我帮他做的衣裳。”瑜珠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被炭火给熏的。
“周渡,我从前一门心思只想着同他拉开距离,所以即便是后来他待我再好,我也不曾再主动为他做过什么。当初铺子刚开张的时候,我给许多人都送了衣裳,沈夫人,国公爷,还有蔡家的几位兄长,可是独独没有给他送过,他临走前,说想要一身我这里的衣裳……”
她望着炭火,越说眼眶越红,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泪水便已经裹满了整张脸颊。
“周渡,我想他了,我真的有些想他了……”
她转身埋进周渡怀里,打湿他厚重的衣领。
周渡知道她是为何才会说出此话,也不会让自己去跟一个死人计较,只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揽紧了瑜珠的肩膀,要她靠得自己离更近一点。
“那如今这身衣裳,是要怎么处理?”他问。
“沈夫人说,烧给沈淮安。”
可是他是在地牢里自尽的,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她想哭坟,也都没有地方去哭,要烧东西给他,也只能在家里支个火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烧过去。
“那我陪你一起。”周渡拥紧她,陪她站起来,接过她怀中的衣裳,也不管沈淮安愿不愿意在地底下还穿他碰过的东西,将东西展开,扔进了眼前熊熊烈火跃动的火盆里。
火焰升到三尺高,随后落进去的,还有一地的纸钱同金银元宝。
瑜珠是夜是眼睛哭得太累,迷迷糊糊在周渡的怀里睡过去的。
很神奇,男人的怀抱就像个巨大的火炉,即便天再冷,也是暖的。瑜珠入冬后便格外喜欢窝在周渡怀里,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丁点她自己没有的温暖。
而周渡也喜欢每晚都抱着她入睡。从前她身子瘦弱,两人还可以面对面紧紧相拥,如今她肚子一天天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他便只能从后往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
冬夜同一床被衾下的夫妻,前胸贴着后背,是永远也不会分开的画面。
—
距离年节还有三日的时候,朝廷开始允许官员们休沐,从年前到年后,统共九日,足以用来阖家欢庆,热闹过年。
温氏一边忙着家中的事情,一边又不忘日日往他们这边赶。
“年节总要回家过的?这是韶珠在家中的最后一个年了,你身为长兄,怎么能有不在家的道理?”她苦口婆心,搬出了周韶珠的事情,希望周渡能看在妹妹的份上,好歹是带着瑜珠回家里去。
这些年,温氏虽然仍旧是那般刻薄自私的嘴脸,但周韶珠的确是变化很大,周渡当年在离开钱塘去闽州赴任前,特地又将当初教导过她的嬷嬷请到了钱塘,继续教导她。
三年下来,她总算知晓何为真正的大家闺秀,何为真正的名门淑女。
周渡当初回到京中那般久,才选择从家中搬出去,主要也是因为顾忌到妹妹的亲事。他明面上说是在等新宅那边整理好,实则却是在周韶珠和周玉璇的婚事都彻底定下来之后,才提出搬出的周家。
温氏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心烦意乱地推了推他:“你到底能不能给我个准话?你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说好了,逢年过节你依旧会回来吗?怎么,如今便是不作数了吗?”
周渡总算肯回她一句:“中秋与重阳,我是有哪个节日不曾回到家里去?”
温氏噎了一噎,顿时打起更强的精神:“可那都是你一人回来的!”
如今瑜珠肚子里怀的是她的宝贝孙子,又是年节这样重要的节日,她自然想要她一并回来,最好是日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住着,叫自己看着孙子出生,看着孙子长大。
“何况。”她又补充道,“你还好意思提中秋同重阳?叫你在家里住一夜都不肯,不过就是到家里用了顿饭,马上便又赶了回来,这是年节,何等重要的日子,你还想奔波来去,就在家中用一顿饭便又赶回来吗?”
周渡沉静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似乎是在问她:“有何不妥?”
温氏气的脑门顶上直冒烟,正欲发作,便听周渡道:“我说过了,若是瑜珠愿意回去,她自然会主动提出来,母亲继续在这里问下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