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抵是对的。
“我明白了。”她起身道,“夫人还请保重自己,万事多加小心。”
“好。”
她与沈何云的对话便就这样结束,虽然那时候的她已经隐隐知道,沈家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会是她们最后一次体面的相见。
—
瑜珠回到周渡的新家,他又坐在榻上安静地看书,见到她来,放下书笑道:“今日可有做什么好吃的?”
“今日没有,你喝西北风吧。”瑜珠熟门熟路地坐到他的床前,“我去见过沈夫人了。”
周渡的眼皮跳了下:“蔡家和沈家,近来还好吧?”
“近来还好,但也不算那么好。”瑜珠不知该如何与他描述。
只是她知道,周渡知道的绝不会比自己少,所以望着他的目光饱含深邃。
“沈夫人说,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与你好好相处。”
“那给我机会吗?”
瑜珠不说话,但没有拒绝的发声便是对周渡而言最好的回答。
他轻笑,探身去握住瑜珠的手。
只是他忘了,自己的后背还容不得自己随意动弹,咧着嘴角又是笑又是扭曲,叫瑜珠深深蹙眉。
“你是还把自己当三岁孩童吗?自己身子什么状况,自己不知道吗?”
“可你说要与我好好相处。”周渡抓紧她的手道。
瑜珠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有。”周渡捏了捏她的手掌,“你没有说话,便是有。”
瑜珠不再同他做这般无畏的挣扎,与他实心实意道:“我总觉得,沈夫人今日与我说的话别有深意,周渡,这些事情,你比我懂,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沈家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周渡难得不正经的时刻渐渐收敛,牵着瑜珠的手,看她坐在床前的圆凳上还不够,非要她坐在自己的床头边沿上,与自己肩膀贴着肩膀,靠在一处。
“我不知道沈家会出什么事。”他严肃道,“瑜珠,我只能同你保证,当沈家出事的时候,我会最大程度地把你保下来。”
瑜珠明亮的眼眸渐渐染上了泪珠:“可是周渡……”
“我知道沈夫人于你有恩,但瑜珠,肱骨之臣的好坏对错,不是仅仅一面便可断定的。”周渡摸了摸她瞧上去无时无刻不是清瘦嫩白的脸颊,“路在沈家人自己手里,全看他们自己怎么选了。”
什么路不路的,瑜珠半点搞不清楚,被周渡掐了掐脸皮,只能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今夜留下来,好吗?”
距离周渡受伤已经过去四五日了,这四五日里,瑜珠日日都来给他送汤,三餐陪着他吃,药陪着他喝,但却从不住在这里,也不与他太过亲近。
他突然的请求,叫瑜珠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沈夫人亦说过,住在他这里安全,但她仍不想那么快的与他近距离接触。
“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日后再说吧。”
周渡便也不强求,只是换了个刁钻的问题问:“家里的那个人,可以赶走了吗?”
“哪个人?”瑜珠一时不察,反应不过来,完了后知后觉道:“那是我买来的家丁,你别张口闭口侮辱别人。”
“只是家丁?”
瑜珠挑眉:“即便不是家丁,你又能奈我何?”
“我不能奈你何。”周渡苦笑,“我只能在他伺候你的时候,想着为什么在里头的那个人不是我。”
男人说起荤话来,当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的。
“周明觉!”瑜珠生气地想甩开他的手,反被他握的更紧,抱紧在未受伤的身前。
“瑜珠,你可以留下他,但你也得答应我,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好不好?”
瑜珠不满:“我本就没有过别人。”g
“可日后还有十年,二十年,万一哪日你厌倦了我,也不许去找别的人。”
他这请求倒是比沈夫人还要未雨绸缪。
瑜珠想推开他,无奈他的力气堪比蛮牛。明明都受伤了,瑜珠不懂,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纹丝不动,叫她怎么推都费劲的。
她只能被周渡抱在怀里,无奈瓮声瓮气道:“好,我答应你。”
但心里想的却是,此事的前提,也是周明觉他能十年如一日地洁身自好,尊重她,爱护她。日后他若想有什么通房妾室,又或者,将她得到了又如同以往那样不珍惜了,她该走还是得走的。
她只是给他一次机会,并不是要将自己的将来都彻底断送掉。
瑜珠头脑清楚,窝在周渡怀中渐渐觉得闷热,拍了拍他,想要他放自己松口气,却发现自己撑着他脑袋的沉重颈窝,竟有一阵逐渐的湿漉。
她顿住,不可置信地侧过脑袋。
可周渡埋在她的肩膀上,叫她什么都看不见。
“周渡。”她放软了一点声音道。
周渡立时圈紧她的腰身,叫她哪里都去不得。
瑜珠总算没再说什么,缓慢地抬起手,将双手也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背上,既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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