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眉目紧锁,不知她是唱的哪一出。
“还有韶珠,是我不曾管教好她,任她对你无礼撒泼,也是我的不对,我也向你道歉。”
她说着,竟直接带起了哭腔,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一张脸,如今是疲态与老态尽显。
可瑜珠不解地看着,心下并没有觉得舒坦,甚至还觉得莫名烦躁,此时若是有旁人进来,恐还要以为是她欺负了她。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开门见山地问。
“瑜珠,我想求你,去劝劝明觉吧。”温氏便也目的鲜明地抬起头,哀求的模样叫瑜珠差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从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周家大夫人。
“明觉,他要赶若涵走。”温氏哭诉道,“瑜珠,你知道的,若涵同明觉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兄妹,若是没有那些事,他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偏偏明觉娶了你,若涵又是个执拗的性子,这么些年为了他,一直不肯嫁,旁人对她早就多有非议。
好容易等到你和明觉和离,她满心以为自己有机会了,便死心塌地的,非要跟着我们家到钱塘。如今满上京,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着我们家来的,若是如今叫她就这样回去,那日后她还要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语?
瑜珠,如今明觉满心满眼都是你,我和他父亲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偏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有你去说,他才有一丝可能会留下若涵。昨日他因为你的事情,回去就挨了他爹的十几棍棒,今日一醒来,便说要赶若涵走。瑜珠,就当是我求求你,你去劝劝明觉,叫他,叫他留下若涵,等他日后去闽州赴任,就叫若涵跟着,他们表兄妹本就有感情,这日子久了,明觉定也就愿意娶她了……”
瑜珠越听越不对劲,眉间锁的更深,道:“如今周老夫人尸骨未寒,刚去世不过一月,温夫人竟就想着为儿子再娶?他应当还没出孝期吧?”
“是没出孝期,可你当初与明觉的婚事,不也是你来家中不过半年便定下了吗?”温氏道,“何况,如今若涵这个模样,是真的不能独自回到上京的,她回去,等待她就相当于死刑了瑜珠。”
“可那关我什么事呢?”瑜珠忽而觉得好笑,“我与你们周家已经和离,断的干干净净,你要我考虑温若涵的名声,那你们家当初是有谁考虑过我的名声呢?”
温氏急的面红耳赤:“你的名声当真与我无关,那是老夫人与陈婳干的!”
“那你后来得知真相的时候,有想过替我公之于众,还我清白吗?”
瑜珠紧接的一句质问便叫温氏彻底噤了声,她脸上有懊恼,有不甘,有哀求,有哭泣,独独没有对瑜珠的忏悔,没有对她的半点疼惜。
瑜珠又笑了:“所以温大夫人侄女的名声就是名声,我的名声就不是名声;温夫人的侄女私自为了男人离开上京,就不是不知廉耻,我和周渡被发现在同一张榻上,连真相都尚未查清,便是狐狸精……温夫人究竟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处理温若涵的事?”
“所以你是不会去劝他的是吗?”
“别说我半点都不同情温若涵,我即便是同情她,也不会为了她再去见周渡。周渡爱听谁的话,那与我半点干系也没有,我在和离的时候就同他说过了,日后最好再也不要相见,那不是气话,那是实话。”
温氏颤了下眼皮,似乎终于知道,自己跪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她擦了把脸,站了起身。
“枉他昨日不顾他祖母的丧席,赶去救你,回去之后又被他爹用棍棒毒打,到如今都卧在病榻不能起,你却在这里,说要与他断的干干净净。那你被绑的时候,究竟为何要送信到他的手上?喊他去救你?”
“我被绑架,如何有本事将信送到他的手上?他来救我一次,我就该不计前嫌,忘却他曾给我带来的伤痛,笑着劝他再娶吗?温夫人做人可别太没良心了,那会遭报应的!”
瑜珠当真很想忍住脾气,与她心平气和地说一次话,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既然忍不住,那便爆发吧。
温氏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瑜珠,瞪着眼气势极强地站在她面前,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她,说她会有报应。
她气不过,怒而抬起手,想扇她一巴掌,却被她抬手制住,用尽力气压下,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在周家万事任你欺凌的江瑜珠吗?说什么你知道错了,说什么知道自己不对了,不过是你需要用到我了,对我进行虚与委蛇的话术。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去见周渡,更不会劝他接受温若涵,你想利用我,不如回家梦一觉来的实际!”
话毕,她终于松开了温氏的手。
温氏被她压着,只觉自己受尽了羞辱,捂着被她掰疼的手腕,道:“你,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念旧情,你忘了当初你全家葬身火海,是谁将你带到上京,是谁供你吃穿的吗?!”
“你忘了你们家当初是为何要将我带到上京的吗?!”
瑜珠总在有人提到她全家的时候,格外激动,尤其这人还是周家的人,还是温氏。
“你好好想想,当初你们说的是什么!如若没有我的祖父母,根本不会有你们周家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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