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先告诉我,你们要的那个账簿,分量究竟有多重?”
“有多重?”绑匪笑了,“你是想掂量掂量,自己在沈淮安心里和这账簿比,究竟比不比得过是吗?”
嘲笑完,他好像大发慈悲,单脚踩着凳子告诉瑜珠:“那账簿,关系到江南大大小小十几二十个盐商的利益,随随便便就是几万两雪花银,姓沈的拿着它,国库都能充盈不少,皇帝都要褒奖他,你说那东西重不重要?”
“也是你命不好,跟谁来姑苏不好,跟姓沈的来,他既然临走前还在你身边安插护卫,那到底就是重视你的,你就自求多福,他会救你吧。”
说罢,他敲了敲桌子,示意瑜珠赶紧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交出来。
瑜珠没办法,铁青着脸色,在自己脖颈上摸了一块在白云观的时候求来的白玉坠子,递给绑匪。
“成,你就老老实实在这等消息吧。”绑匪拿了东西就走,临关门的时候又不忘回头提醒瑜珠,“这客栈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人,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最好是别给我耍花招,老老实实等着姓沈的来救你,否则,哼……”
他残酷地笑着,彻底关上了瑜珠面前的房门。
瑜珠头疼欲裂,紧绷的神色几欲扭曲。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一直不敢说话的云袅,这时候终于拖着哭腔哭开:“小姐,我们怎么办呀,沈公子会救我们吗?他要是不肯为了我们放弃升官发财的机会……”
“行了,别说了。”
瑜珠如今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惶惶不安的心下一半是绝望,一半是希望。
是的,她并没有足够地信任沈淮安,即便他带着她手刃了她的仇人,她依旧不信任他,甚至打心底里感觉到害怕,她害怕沈淮安会放弃她。
她真的比的过能够叫他们沈家更上一层的证据,比的过动辄便是几万两雪花银的利益吗?
当真未必。
她坐在房中,宛如一个等待惩治结果宣判的罪犯,门外是看管的绑匪,窗下是绑匪的同伙,即便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土生土长的地方,她也依旧感觉到心凉。
她在屋中,自天亮坐到天黑,云袅都已经趴在榻上哭到睡着了,她却依旧精神的很,半点困意也没有。
屋中仅剩一盏燃着的油灯陪她。她在油灯的照耀下又坐到深夜,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好歹得保存好体力,万一什么时候就有了逃走的机会,她和云袅还是得靠自己。
她终于上了榻,躺在云袅身边,与她一样安静睡着。
也许是今日的心情实在累极,是夜的她糊里糊涂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沈淮安派了人来,扬着所谓的账簿在那些走投无路的绑匪们面前,道:“东西就在我手上,但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这样的身份,日后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们赶紧把人杀了吧,也好给我个痛快,叫我赶紧回去办事。”
绑匪狰狞的面孔霎时便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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