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过来,关键时刻却又不知道出来帮着自己;但她现在只是京城周家的表小姐,一个寄人篱下没有任何亲人帮衬的孤女,她又有何能耐去怪罪一个姑祖母是周家老夫人的人呢?
她轻轻摇了摇首:“我没有怪陈姐姐。”
“那便好,我就知道瑜珠你最好了,最是善良听话。”陈婳又扬起笑脸挽上了她的手,陪她一道上了茶楼。
乞巧闹市的茶楼,每一间都是人满为患,江瑜珠和陈婳来的晚,只落得最角落的一个位置,是个用屏风隔出来的小雅间,勉强可以看得到江景和对面的盛况,但是也听得见隔壁一桌人不加掩饰的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刑部近来在查王家的那个案子,牵扯甚广,裘尚书直接点名,叫案子越过了褚煜台这个侍郎,交给了周家那个儿子。”
“周家那个?本次殿试被圣上钦点为探花的周尚书之子周渡?”
“是他。”
“好啊,兵部和刑部素来走的近,裘老这么直接明目张胆地给周家儿子喂履历,是生怕陛下将来不会注意到他们?”
雅间一时静了会儿,过了好几息,才有人用轻了又轻的声音提醒那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那个,有无可能,裘尚书把这事交给周渡,是圣上的意思呢?”
“嗯?”
那人耐心道:“如今刑部两位侍郎,一个在外办案,一个褚煜台空手无权,裘尚书之所以敢当着圣上和这么多人的面把案子交给周渡办,显然就是圣上的意思。禇家跟王家估计勾结不浅,圣上不想叫禇家插手王家的事,还想叫这小周大人,顺便把禇家也给端了。”
“啊——”年轻人总算恍然大悟,但又疑惑,“可我听闻近几年宫中褚贵妃圣眷正隆,甚至有越过国母皇后的意思,圣上舍得禇家就这么没了?”
“正是贵妃势大,才助长了禇家这一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有个年纪稍长的人就坐在江瑜珠隔了一扇屏风的背后,声音浑厚,说的每一句话都正正好传入江瑜珠的耳中,“前几月钱塘死了个富商之事,诸位听说了没?”
“听说了,好像是姓江的一家。”
江瑜珠原本还只觉得这些人说话聒噪,如此场合大谈朝廷之事也不知道收敛,骤然听到自家之事,心一下便揪了起来,竖起耳朵贴紧屏风。
只听那年长之人缓缓道来:“当时这事出来,京中还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圣上却直接掠过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叫身为兵部尚书的周开呈去往钱塘,暗中彻查此事,你以为是为何?就是因为不想叫褚家打草惊蛇。”
“早在那时起,圣上就已经打定主意,禇家留不得了。”
雅间众人恍然大悟。
江瑜珠坐在隔壁,亦恍然大悟。
当时在钱塘,她就觉得周家大爷的到来十分奇怪,名义上说是接她上京城,但却在钱塘足足逗留了有半月之久,还问了好些关于家里近些年有无仇家有无恩怨的事情。
还有,她不过是曾经帮助过周家的恩人的孙女,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要接她,也不至于他一个当家大爷,堂堂的兵部尚书亲自出面。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还要查案。
“禇家留不得……”屏风后,那年轻人依旧脑袋迷糊,“张大人意思是褚家杀了那姓江的一家?圣上早就知道了?”
“圣上眼线布天下,有何不知道的?禇家原本就是在江南那一带做生意起家,死的是禇家的对手,可太叫人怀疑了。”
年轻人声色突然惊恐:“禇家还没解决,那我们如今在此谈论此事,岂不是,岂不是有违圣上意愿?”
众人哄堂大笑。
“贤弟啊贤弟,你这反应将来实在是不好做官的,否则,怕是被人扒了皮都不知道啊。”
年轻人晕晕乎乎,被人敲了一下脑袋。?
“王家和褚家的事,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一盏茶前,宫中传出圣旨,革去王家族长帝师太傅一职,全家流放黄州。禇家因为有贵妃的求情,倒还好些,但也是全家贬为庶人,三代不得再入京为官。你方才看到的那一队刑部人马过去,带头的就是小周大人周渡周明觉,瞧着方向,估摸着是去禇家抓人去了。”
“啊?!”
—
江瑜珠浑浑噩噩,被陈婳拉着走出茶馆。
“适才他们口中那个钱塘富商,就是你们家吧,瑜珠?”
钱塘,富商,去办案的兵书尚书周开呈大人,一切都对的上。
“是。”她眼睛眨的飞快,不敢信自己是在上京一间茶馆中听到的自家消息,也不敢信,他们全家上下包括丫鬟仆妇几十口人命,罪魁祸首家居然只是全家被贬为庶人,就此而已。
稍显燥热的夏夜,她却冻到浑身都在发抖,一路怎么回的周家都不知道,又怎么见的温氏和老夫人,怎么回的自己屋都不知道。
“瑜珠,既然事情今夜已经尘埃落定了,那说不定,明日大爷就会来告诉你关于你家的消息了,你看开点,好歹他们是得到惩罚了。”
“得到惩罚?我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命,全部被火烧死,他们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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