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未能够开口。
秦放和她是同一所高中,他们曾看到过同一棵树木,同一个角度的晚霞。
她无法让秦放细细描述这些画面。
宁染的沉默让仅有两人的氛围有一些停滞。
秦放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她的声音,他缓缓开口,温和的声音给人舒缓的感觉,“宁染,我看到一些你写的剧本。你现在很厉害了,你做了你想做的事。”
和秦放高中生活的舒适相比,宁染的高中与大多数人一样紧张压抑。
如果说众多科目中有一个能够让她放松休息,那就是语文。宁染很喜欢写作文,她从来不按照老师讲的那种标准格式去写,她写出的文章两极分化,有的老师很是喜欢,有的又觉得她应该写的更保守一些。
宁染也曾悄悄告诉秦放,“我很喜欢文字从笔下流出的感觉。”
现在,秦放告诉宁染,她做了她想做的事。
他在鼓励她,就像高中时候一样。
他称赞她高中的愿望在未来得到满足,称赞她是个很厉害的人。
宁染啪的一声合上了自己用来记录的本子。这清脆的一声像是剪断过去连接的剪刀那样干脆。
宁染说,“非常抱歉,但请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秦放抬了眼眸,他有一点疑惑地看向宁染,也有一些意外的模样。他从未见过宁染这样态度强硬,干脆地打断过别人。
宁染垂眼,避开秦放的视线,“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谈及过去的必要,您可以和我详细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或者是我们的谈话就此中断,您之后给我发送文字版的要求。”
秦放轻声开口,并没有被人责备的恼意,“我说这些给你造成压力了吗?”
“对,”宁染非常干脆地点头,“这会让我有一些困扰。”
说实话,宁染都为自己表现出的干脆而惊讶。按照她的习惯,她很难直白地说出拒绝。也可能是最近和祁昀的明争暗斗提升了她的战斗力。
显然秦放也为此惊讶,青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柔软而轻飘,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温声开口,“你变得坦诚许多,这是好事。”
宁染说,“谢谢。”
罗莹有些意外宁染的归来,“我还以为你会在那里呆一下午呢。”
“对方是个大忙人,并没有时间和我耗着。”宁染一头栽在桌子上。
“哦,”罗莹点了点头,觉得宁染状态不对。按理说这么一笔生意成了,她应该表现得更为开心才对,“怎么了吗?顾客不好相处?”
“恰恰相反,”宁染扭头看向罗莹,她心中有一份空洞的怅然,“他是个好人,很好相处的好人。”
这种情绪很是复杂,就好像她鄙弃丑化了好多年的仇人,她褪去那些情绪重新打量,发现对方不光长相是明星级别,而且性格也很好,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对方越是正直温暖,就显得无法从情绪中走出的自己越发狼狈卑微。
宁染一点继续写剧本的心情都没有,她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沮丧掩饰一般地拿着手机翻看信息。
宁染看到她微|信刚刚加上的那个人。
也许是为了保护隐私,秦放的头像和本人无关,而是一张纯白的图片,看上去就像是假号一样。
宁染想了想,去自己的q|q上翻找好友,找到了秦放高中时候的q|q号,和她记忆中一样头像灰着,高中之后这个号码就没再分享任何动态。
再往前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一些消息,仅仅是看到就能回想起各个场景的程度。
宁染之前还曾一遍又一遍地期待这个号码会有什么新的消息,大学毕业之后才终于戒了这个习惯。
看到这个熟悉的头像后,宁染终于有了她再一次见到秦放的真实感。
脱离了校园生活,他们又见面了。
不能怪宁染今天略显急促地打断秦放对她的鼓励,因为那实在是让人想起过去的相处模式。
秦放总是温柔地,和善地夸奖她微不足道的进步。
高中那天的雨夜之后宁染还是因为淋雨感冒了。
体温过高,是完全不能够强撑着去学校上课的程度,宁染请了一天假,在被窝里昏昏沉沉地团成一团。
母亲上班的时候敲响她卧室的门,“醒来后喝点小米粥,放在桌上呢,记得自己热一下。”
嗓子发干发涩,完全醒着的宁染无法回答,只能在床头抽了张纸巾擤鼻涕。
然后她看到放置于桌上的伞。
宁染昨天告诉母亲那伞是借同学的,母亲便把伞放在她桌上,免得她到时候忘了还。
宁染不知道秦放为什么清楚自己的名字,但显然,被学校的名人知道是一件相当开心的事。
宁染不受控制地去想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呢?他们又没有什么交集。
也许去年学校的元旦晚会上他已经知道自己了,那她当时挤在角落,拍摄他的照片的事情他看到了吗?从舞台上看下面一定看得非常清楚吧?
宁染窝在被窝,生病造成的高温让她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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