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为霜的身份,洛咏贤曾设想过许多可能性,但他从未想过,陆为霜就是陆玉娥的可能。
他一向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可如今从陆为霜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却仍不由得魂惭色褫。
恰是这种天方夜谭的话,才能解释这诡异的一切……
洛咏贤怔怔地凝视着陆为霜,像是一个彻骨生寒的人,在不停地尝试着去点燃被雨淋了一夜的木柴那般,明知徒劳,却不甘言弃。
“为霜……是我不好,我不该私自调查你,也不该隐瞒我这一个月以来所做的这些事,更不该因为忙于追究真相而甚少主动过来找你,我知错了,你若有怨怼,你打我骂我都成,但你可否……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看着洛咏贤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陆为霜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多年前。
当年,那个女人也总是这般,慌乱地像是只受惊的小鹿,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噙着泪花娇怯怯地躲进洛景鸿怀里,一抽一抽啜泣着,衬得她这个正妻愈发恶毒。
思及此,陆为霜不由冷笑了一声,她估算着计划中的时辰,便望着洛咏贤那双与那个女人如出一辙的眸子,轻声道:“好啊,只要你接下来好好表现,让我舒服了,那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他们如今都衣衫不整地躺在榻上,这表现指得是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
于是陆为霜话音刚落,洛咏贤炙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颈侧,随即伸手扯开她里衣的衣襟,将手钻进了她的肚兜里。
可就在此时,陆为霜却倏地挣扎了起来,“啊!不要,快放开我!”
以往陆为霜在床笫之事上也会欲迎还拒地说不要,但她这次的反应太过激烈,令洛咏贤不由得错愕了一刹。
伴随着陆为霜的尖叫声响起,原本紧闭的房门也被人猛地哐当一声踹开。
洛咏贤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洛景鸿便从门外冲进来将他从床榻上拽下。
洛景鸿先是给了他一巴掌,又一脚踹在他的腰上,目眦欲裂地道:“孽障!”
这一巴掌和这一脚,洛景鸿皆用了十成力,哪怕他近来身体抱恙,但他练武多年,纵使病了,这力气也不会小到哪去。
洛咏贤被打得眼冒金星,当他终于回过神来避开洛景鸿的拳头时,却瞥见站在洛景鸿身后的陆为霜……
她在笑。
洛咏贤霎时如坠冰窟,他欲辩解些什么,但嗫嚅了好半晌,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父亲,我……我……”
即便知道这是陆为霜在设局构陷自己,洛咏贤也做不到将她供出,甚至为了不牵连到她,主动认下了这个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他话音刚落,怒不可遏的洛景鸿便又给了他一拳,“你还知道我是你爹?!畜生,她可是你的嫡母!”
而一直沉默着的陆为霜此时还突然开口道:“呜呜……咏贤这孩子平日里明明那么孝敬我,有一次给我敬茶请安时不慎烫到了我的手,他还亲自握着我的手给我上药来着,怎会对我生了歹念?他应当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夫君您就别打了……啊?夫君您下手怎么越来越重了?”
那句嫡母和陆为霜火上浇油般的劝阻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洛咏贤直接崩溃了,他像是疯了似,面上涕泗滂沱,却又在不停地发笑,“哈……哈哈哈……嫡母?”
他本不相信陆为霜就是陆玉娥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可如今……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回想起自他见到陆为霜的第一眼起到现在,似乎一切都只是她为他设下的圈套。
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有迹可循的,可他还是傻乎乎地跳了进去,纵使现在恍然大悟,他却是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洛咏贤到底还是习过武的,他之所以不反抗,一是因为太过愕然外加心中愧怍,二是因为洛景鸿毕竟是他的父亲……
可如今,洛咏贤可不会再在意甚孝道,而洛景鸿由于近来有恙在身,再加之他又岁近不惑之年,比不得十几岁的少年身手敏捷,竟一时失手被他反制了起来。
洛咏贤倒是记仇,洛景鸿先前是如何打他的,他此刻便如何加倍奉还,还边打边笑道:“父亲,你已经老了,可母亲她还依然年轻,你配得上她吗?”
“逆子!反了天了你?!来人啊!”他的突然反抗令洛景鸿和陆为霜都为之讶异,洛景鸿近来又病了,只好把在外头的奴仆给喊了过来。
洛咏贤最终被赶过来的一众家丁给制服了,与此同时,洛景鸿也因急火攻心,喉中忽然涌上一股腥甜之气,猛地呕血,再次昏厥了过去。
……
洛景鸿这次昏迷了整整一天,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的身体状况也急转直下,以往他身体只是略感乏力,而现在……他却只能瘫在床上,连抬起手臂接过药碗都格外吃力。
之后的几天里,洛府请了不少大夫,甚至请上了太医院里的太医来为洛景鸿诊治,但却丝毫不起作用。
洛景鸿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度日,一天十二个时辰大概有十个时辰在睡着,只有陆为霜来看他,他才会用着身上所剩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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