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待在原地,继续等待受伤野猪的出现,反正山崖上树木繁盛,山崖下的人就算视力过人,都不可能看见他。
且崖壁高四五丈,全是峭壁岩石,没着力点,下面的人就算想上来,一时半会也上不来。
他待着原地会十分安全。
沈长林对圣上和蒋文峤容貌相似的事,还有些难以忘怀,趁着这个机会,他再次细观龙颜,这一观,自然越看越像。
此刻,誉亲王姜逐元、景郡王姜逐谨,以及年仅五岁的皇五子均跟在圣上身旁。
沈长林又打量三位皇子。
景郡王的母亲是胡族人,混了异族血脉,相貌自然和圣上相似处不多,而姜逐元的母亲陈皇贵妃是大乾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姜逐元的容貌混合了父母的特点,其五官不能说不似圣上,但就是称不上像,或者说他们气质迥异。
至于五皇子,年岁过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就在沈长林细观之时,远处出现了一只梅花鹿。
誉亲王姜逐元反应最快,立刻挽弓搭弦,拇指松开的那刹,乖巧坐在马背上的五皇子突然疾声开口。
“大哥且慢!那只鹿有身孕!”
有孕的动物不可猎杀,这是猎场上的规矩,体现皇家慈悲之德。
姜逐元眼神一暗,这猎场上的忌讳他自然懂得,但他明明瞧清楚了,那鹿的腹部极平坦,根本没有孕态。
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手指一松,箭矢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只好尽力补救,竭力偏离位置,偏上半寸,准头则差数米。
看着箭矢追随梅花鹿飞入灌木丛,姜逐元悄然松了一口气。
应当没有射中。
但当查看情况拾捡猎物的随军侍卫返回时,高喊的却是:“启禀陛下,誉王射中了一头母鹿!”
怎么可能!姜逐元难以置信,他明明偏离了方向。
但射中了也无关系,应该是小五年幼看错了,他视力极佳,猎物是否怀有身孕还是能辨别清楚的。
“将鹿抬过来。”圣上道。
说着见五皇子眼圈通红,抽泣着抹眼泪,怜子之心顿起,温声问:“希儿为何伤怀?”
“呜呜呜呜,大哥射中了有孕的母鹿,希儿心中难过。”
话音刚落,圣上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猎杀有孕之物乃大忌讳,加上他久病稍愈,更视此行为大不祥。
姜逐元暗暗蹙眉,强做欢颜:“小五切莫胡言,那鹿不曾有孕。”
说话间,侍卫已将远处的梅花鹿抬到近前,姜逐元定睛一看,只见梅花鹿四肢抽搐着,伤处汩汩淌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眨着,似在挣扎又似在求救。
更令人惊愕的是,梅花鹿的肚子圆鼓鼓,明显即将临盆!
“咳咳咳,咳咳咳——”
圣上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咳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沉重的呼吸声呼哧呼哧,好似漏风的风箱,圣上原就是吃了高僧敬献的丸药身子才有好转,空虚的身体依旧千疮百孔,并未痊愈。
因此这突然的巨咳,很快就让他喘不过上气来,几欲跌下马背,幸好被护卫扶住。
姜逐元下意识的揪紧缰绳,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奄奄一息的母鹿,脑中不停的回荡着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会犯如此低劣的错误。
姜逐元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请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射有孕的鹿!”
景郡王姜逐谨也随之跪地:“父皇请明察,大皇兄慈悲贤德,绝不可能射杀有孕的生灵。”
“咳咳咳咳——”圣上仍在剧烈的咳嗽,颤抖着手指缓缓往前指去,有话难言。
殿前军统帅黄一鸣将圣上抱下马,疾呼:“御医何在?速来救驾!”
话毕,深深望了誉亲王景郡王一眼:“圣上龙体欠安,二位皇子不关心龙体,反急着撇清关系,呵,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黄一鸣是圣上亲信,深得皇帝信任,且性子忠耿,只对圣上一人尽忠,平素对皇子公主,也是一脸凛然。
姜逐元一哂,扯了扯姜逐谨的衣袖,二人围拢上前,状若关心的查看皇父的情况。
“咳咳——”圣上的手仍往前指着,姜逐元和姜逐谨面面相觑,不懂皇父是何意。
黄一鸣却会意,对手下道:“速将母鹿抬下去,请医者为其止血治伤,务必救活,否则唯你等是问!”
至此,圣上的手方缓缓垂下,安了心。
一场闹剧至此方至尾声。
身处高处的沈长林不仅将山崖下的一切尽收眼底,甚至连更远处的灌木丛中发生的事,也瞧得一清二楚。
姜逐元的那支箭不仅没射中,最初的那头梅花鹿也没有身孕。
沈长林清楚的看到,箭矢落空,梅花鹿跑远,接着有人迅速的捡走了空箭,并抬来一头受伤有孕的梅花鹿放在原地。
那些人配合默契,时机道具一切恰好,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给姜逐元下套。
沈长林攥紧双拳,暗叹一声,最终选择视而不见。
皇家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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