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多,他们或做商贾打扮,或乔装成路人,看似其貌不扬,举止随意,但目光却如鹰隼般注视着人群,探查着一切。
其次,武德司衙门口,每日送鲜果肉蔬的车比从前多了两倍,侧面说明他们的人数激增了。
武德司为圣上私兵,只对皇帝负责,不受任何机构部门管辖,之前一直稳定在三千人左右,如今人数急增,让沈长林不由的想起一个大名鼎鼎的词——锦衣卫。
看样子,武德司就将是大乾朝的锦衣卫。
“长林,在想什么?”姜无戈的一声笑问,打断了沈长林的沉思。
从正月初三开始,沈长林便继续跟着姜无戈上课了,一对一教学,不设置课表,甚少布置作业,大部分时间聊的是时政,以及对律法国策的看法。
师徒二人,几乎没有禁忌的话题。
因此,沈长林沉吟片刻,十分自然的说出了心中疑惑:“当今的三位皇子中,唯有誉王殿下宜承继大统,学生斗胆,圣上龙体欠安,早立太子,于国于民都有好处,否则,一旦龙驭宾天,事出仓促,无圣旨无口谕,新皇登基之时,难免有继位不正之风言风语,于国祚不利。“
所以,为何圣上迟迟不肯立誉王为太子,沈长林想不通,因为圣上没有第二个选择。
姜无戈凝神一笑,盯着香炉上方袅袅升腾的青烟,走神了片刻。
当今圣上,他的那位皇兄身上,有件不为人知的遗憾事,这桩憾事,是他迟迟不肯立誉王为太子的原因之一。
“长林,你可知二十年前的永王之乱?”
沈长林点点头:“学生知晓。”当日林月贤同他说过,“前太子便夭折在这场藩王之乱中。”
姜无戈蜷紧手指,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虚空,似乎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前太子夭折,实是折损在永王手中,当年永王率兵攻城,华京城门摇摇欲坠,经世家调解方暂休兵戈,为求喘息之机,圣上答应了永王持太子为质的要求,送刚满八个月的太子,入了永王营帐。”
“幼子何其无辜,小小年纪便离了皇父母后深入敌营,身旁只跟着两位奶娘,为质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永王蠢蠢欲动,再次兵临城下,可就在攻城前夕,太子感染了罕见的伤寒症,此疾十分凶险,是烈性传染病,不仅太子病得奄奄一息,连照顾他的奶娘和宫人也相继中招离世。”
沈长林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前太子的命运竟是这般凄凉:“前太子为质而夭,圣上平定永王之乱后心怀愧疚,因此迟迟不愿立新太子?”
“是也不是。”姜无戈抿紧薄唇,眸光似晦似明:“太子病故的消息传来,朝野震怒,言永王故意残害无辜储君,其行无耻其心可诛,但也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死的不是太子,而是替身,太子病故之时,已有一岁半,身长两尺,可御医见到的尸首,却只有一尺长,明显不足岁。”
沈长林紧蹙着眉,觉出其中的蹊跷来。
姜无戈缓缓露出一个冷笑,虽然他用一种听说的语气诉说往事,但沈长林有种直觉,他是当事者之一。
“太子的尸体由前锋军黄一鸣从永王营帐夺出,直接送到了皇城,亲眼见过尸首的只有黄一鸣和当今圣上,太子生母先皇后和御医及一众宫人,都只隔着白帘遥遥见了一面,接着,圣上以太子尸骨有传染为由,将尸骨即刻火化。”
“从此刻起,无论太子是死是生,在礼法上他都是个死人了,他的死,正好给圣上集结兵力,反攻永王提供了契机,生而为质,死而为国,前太子的一生,何其悲烈,何其可惜。”
尘封的旧事说完,留给沈长林的除震惊之外,还有理不清的思绪:“无论如何,前太子已死,圣上久不立嗣,除非……”
除非前太子根本没死。
姜无戈起身,双手负于身后,望着院里皑皑白雪,低声道:“太子是死是活,唯有圣上与黄一鸣最清楚。”
沈长林呼吸凝重,从圣上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更倾向于,太子没死,他很大可能是做了圣上凝聚国力,反攻永王的筏子,或许,他已流落民间?
“读书吧,今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希望我的弟子,不要误入陷阱,不要入了漩涡,圣上为了稳坐江山,连唯一的嫡子都可以牺牲,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一阵寒风掠过,沈长林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弟子明白。”
春闱在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潜心备考,旁的不做他想。
姜无戈对沈长林十分满意,望着沈长林仿若望见当年的自己。
二月初六,是山和长公主的生辰,长公主广发请柬,几乎将华京城里所有的高官贵族请了个遍,这位公主好排场好热闹,每年生辰均会大操大办。
慢慢的,山和长公主的生辰宴,几成华京城年初的一个‘节日’。
青年男女打扮一新,企图在宴会上吸人目光,彼此有意的男女,也好借机约会碰面,至于长辈们也乐得凑堆,趁机相看儿媳佳婿,顺便话家常维持各家情谊。
姜无戈乃长公主的堂兄,自然也收到了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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