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并且开价很高,一副字画他们愿给百两,甚至数百两。
凭心而论,沈长林清楚他的字画值不了那么多钱。
不过是那些人变着法子给他们送钱攀交情罢了。
但为难的是,他们确实缺钱,去京师赴考路途遥远,一去又是大半年,路上及到京后安顿生活的花销自是不菲,同时还会有更多的社交,每一样都要花银子。
最终沈长林灵机一动,直接在街上支了个书画摊子,十两银子一幅字,二十两银子一幅画,来者不拒。
既利用了解元身份产生的书画溢价,也没有掉入‘受人资助,将来挟恩图报’的危险中。
他们很快就赚足了盘缠钱,还寄了二百两回家。
一时间沈解元沈亚魁的墨宝在平昌城满天飞,沈长林也成了平昌城留墨宝最多的解元,甚至有人‘好心’劝他换策略。
“物依稀为贵,沈解元这样不辞辛苦,日写夜画,一共也就挣钱几百两,若只作一两幅,众人哄抢抬价,可得千两!”
沈长林听了微微一笑,不做解释。
德不配位,必遭灾殃,立人设自我炒作的事情,他并不想做。
几日后,贺青山孙舒阳决定回景安城去,继续在府学读书。
平昌城千好万好,数千繁华乱人眼,但他们还是要回景安,那里比较能守得住本心。
相识十多载,一直是同窗,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沈长林沈玉寿送他俩出了城,看着马车往景安方向远去,内心充满了离别的愁绪,不过他们很快就将自己从这份愁思中抽离出来。
准备几日后,他们也要离开平昌,同赵悲煦文平宪一家,前往京师参加秋闱了。
岂料第二日,一封喜帖送到了兄弟俩手中,同样收到喜帖的,还有赵悲煦,以及落榜后准备留在平昌城,入读城南书院的林天逸。
万永珺要和史家小姐成婚了。
沈长林打开喜帖,看着上面字迹,听着仆人的传话,惊讶的险些将这事当作恶作剧。
可史家仆从信誓旦旦:“我家小姐与万公子半年前订下了婚约,因万公子要下场赴考,三书六聘这些礼俗便低调进行了,如今秋闱结束,婚期也到了,特请沈解元沈亚魁登门吃酒。”
半年前定下婚约?
沈长林心中一哂,半年前正是史家小姐怀胎之时,至于三书六聘定是匆匆补上的。
秋闱放榜后的这些日子,史家没有登门骚扰,沈长林以为是因自己炙手可热,他们不敢有所动作,没想到是寻到了万永珺。
万永珺虽然很招人厌恶,但被强行拉去做了史家这倒霉女婿,哎……
可惜了。
喜帖上的婚期是三日后,提前三日才通知客人,可以窥见这场婚礼有多仓促。
对此,史家解释是贵婿万永珺要尽早闭关读书,为了女婿的学业着想,他们才不得不提前举办婚事。
对此沈玉寿赵悲煦林天逸感到很疑惑,万永珺没这般用功吧?
唯一知道内情的沈长林明白,只不过是史小姐的肚子等不了了。
现在胎儿已有六个月,等孩子生下先在深宅养几年,等他们大些再领出去见人,将个三岁半的孩子说成三岁,又有谁瞧得出不妥?
三日后,喜宴准时举办。
沈长林沈玉寿赵悲煦同行,一起到了史家,许久不见的林天逸也到了。
“恭喜三位,均得高中。”
半年不见,林天逸稳重了很多,据说是在平昌本地聘请了名师,看来这位老师教导的不错,至少将林公子身上的傲慢和钻营磨去不少。
但是嫌隙在先,没有重新结交的必要,三人淡淡回一声多谢便走开了。
林天逸深吸一口气,只懊恼当初年少轻狂,太过莽撞,错失了沈家兄弟和赵悲煦这样的朋友,哎——
喜宴开场,沈长林坐在位置上,心情复杂的看着喜堂上拜天地的新人。
喜服宽袍大袖,还有红绸霞帔遮掩,新妇的身形看不出有异。
甚至,喜服下的可能不是史小姐本人。
但只要拜过天地,万永珺就是史家的女婿,不仅绿帽在头,将来还将成为史家的提线木偶,十多年寒窗苦读,可不是奔着做傀儡去的……
沈长林代入一下,简直要窒息。
但新郎官前来敬酒的时候,他震惊了,只见万永珺一袭红衣春风得意,眼角眉梢尽是餍足,甚至有种一朝腾飞,睥睨众生的高傲。
“沈解元,来来来,喝酒!”
万永珺望着沈长林,脸上的表情得意极了。
中了解元又如何,哪里有他的造化好,史家产业无数,大舅哥年近而立膝下无子,而史小姐肚里的野种来路不正,生了就扔到乡下庄子养,然后再让她生下自己的血脉。
最后父凭子贵,史家的家产迟早尽在他手!
万永珺只要想一想,内心就涌起万丈豪情,他已是人上人了,沈长林即便中了举,到底还是个穷书生,将来做了官,也是个穷官!
“……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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