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可否请顾大人或王巡检出手相助?我知道,小舅昨夜言行粗鄙,十分得罪人,但此事传回京,会影响家族名声,事关重大,我得不想办法。
若你实在为难,也罢,我另想法子。”
想到文穆那副嘴脸,沈长林实在没相助的心思,但看林月贤这般着急,看在同窗之情谊上,他点了点头。
“顾先生便算了,他公务繁忙,管不了这些,王巡检那边或可一试,只是天马上就要黑了,城门要落锁了。”
“无妨,我的侍卫有快马。”
沈长林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城去巡检司衙门。”
和沈长林估计的一样,王巡检一听这事,就来了兴趣。
如今他已由普通巡检升为副指挥长,职位是升了,奖银也发了,但奉银增长不多,一门心思想赚点外快。
这不,现成的外快机会到了。
王巡检做事,向来明码标价,各取所需,一点也不含糊,他目光悠悠,立即看上了林家侍卫胯/下的马,那马一看就是名种。
“事成之后,这马送给王巡检,聊表心意。”林月贤道。
见这小子挺有眼力见的,王巡检心情大好:“走,进城!”
此时天色已暗,太阳眼看就要下山,城门即将落锁,幸好马儿脚力好,堪堪在落锁前进了城。
王巡检如今虽升了巡检司副指挥长,权力还没高到可带数人随意进出的程度。
很快,扣押文穆的那家楚馆就到了。
听着里面的莺歌笑语,闻着隐隐飘来的甜腻熏香,沈长林和林月贤不由自主的顿了顿脚步,这地方,他们好像不宜踏足。
王巡检看了两个稚子一眼,一手扯一个:“今日是来干正经事,你们不要想歪。”
说着,已经跨过门槛,入了内院。
王巡检说话随便惯了,沈长林适应了他的节奏,林月贤却羞的不行,不过为了捞小舅,他豁出去了。
巡检司干的活比知府衙门的脏,虽然主要在城外活动,但城内的三教九流,多少也有牵扯。
因此,王巡检刚入内,龟公立即谄笑着迎上来:“王巡检,啊不不不,现在应该称呼王指挥长了,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王巡检皮笑肉不笑,懒懒的说了文穆的事情。
“这事儿啊,好办!”龟公眼珠子滴流乱转,立即找了管事的来。
文穆能一夜输二千两,并非手气不佳,而是赌局被动了手脚,楚馆的人看似有底气,嚷嚷着报官,也只是为了吓唬文穆,这欠款根本禁不起推敲,现在有道上的人出面说合,各退一步,捞点银子就会放人。
管事的伸出五指:“五百两,这事就了了。”
王巡检挑眉:“五百?”
“四百?”
王巡检没说话,将管事的手拨成八。
一瞬间,管事的什么都明白了,嘿嘿一笑满脸了然。
商量妥“赎金”,管事的领他们去见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文穆。
文穆见到小外甥还挺高兴,目光在触及沈长林那刹,脸色就十分精彩了。
昨夜高高在上,今夜却如此狼狈,巨大的落差,叫文穆心里充满了难堪、尴尬,脸色又白又红,低头不敢和沈长林对视。
沈长林偏盯着文穆多看了几眼,他承认,有几分故意,不过看多了就有点没意思。
文穆有点小怂,就这?见他那么趾高气扬,还以为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呢,原来只是绣花枕头。
大概是丢脸丢大发了,第二日文穆就带上小外甥离开了景安城,到平昌落脚。
“月贤,你交的那几个朋友,倒也……也还算不错。”
去平昌的马车上,文穆试探着和外甥说话:“那个叫沈长林的,可以相交。”
林月贤撩开车帘看窗外风景,面对小舅的话,回了两个字。
“呵呵。”
“沈长林,沈玉寿,有人找!”
这日上课间隙,门房突然来学堂门口喊道。
沈长林和沈玉寿正在和同窗讨论方才做诗时用的几个韵脚,闻言立即往府学门口走去。
一开始,还以为是白雪来送小食给他们加餐,岂料是王巡检,身边还跟着两个弓兵,推着一辆车。
“这是,书?”
沈长林和沈玉寿惊讶极了,走近翻看,车上是整套的《水经注》《天工开物》《考工记》《资治通鉴》等书,全部崭新,一看就是从书局新买的,这些加起来少说也要大几十两银子。
“给我们的?”沈长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王巡检冲他眨了眨眼睛:“当然,这是你应得的。”
一瞬间,沈长林明白了什么,王巡检一定在捞文穆的过程中捞了外快。
事实上,王巡检捞了三百两,这份银子他没有独占,但又不便给沈长林现银,干脆去书局买了好些书搬来。
读书人,就是稀罕这些,他懂。
作者有话说:
文穆:打脸来的好快感谢在2022-05-27 23:3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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