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表姨秦王氏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外甥女忧心忡忡,不由心中一紧,“顾大人遇见棘手的事了?”
衙门的公务怎好随意说出,再者不想亲人无谓的担心,白雪勉强笑笑:“没什么。”
天色越来越明朗,钟鼓敲响,卯时四刻了。
街道上的人逐渐多起来,顾北安小心的握紧缰绳,终于在卯时六刻到达知府衙门。
快到点卯的时间,衙门里的官员、小吏、文书基本都到齐了,纷纷议论昨夜的惊天大案。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林月贤呐。”
“想是要勒索赎金,不过,这天都亮了,怎么还没见绑匪的勒索信?”
“这你就不懂了,林月贤大有来头,绑匪捞住了大鱼,定然要吊一吊家属的胃口,等他们着急了,赎金的事才好商量……”
马车停在衙门靠左两丈处,顾北安跳下车,刚走进衙门大院,就听众人围拢在一块,叽喳议论不休。
顾北安没有理会,他手下的税吏只有两个能干忠心的,预备先寻到他俩,再找能调遣兵丁的帮忙。
“陆经历,你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啊?”
听到这话,顾北安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回头一瞧,就见满脸疲倦,眼下两团乌青的陆经历出现在衙门口。
发现沈长林逃跑后,陆经历召集了所有手下沿街寻找,但沈长林就像一滴入汇入大海的水,毫无踪迹,眼看要到辰时了,陆经历只得赶来点卯,以免遭人怀疑。
面对同仁的调笑,陆经历无精打采的哼哼两声,满脑子想的都是应付完赶紧回去,沈长林现在就像随时会炸的雷,一定要尽快逮住这小子。
并且,别院中的林月贤和资料,是否要转移呢?陆经历拿不准,正苦苦思索,猛一抬头,刚好撞上顾北安冷冷的目光。
二人只对视了一眼,陆经历心有暗鬼,仓促的挪开视线。
紧接着,他以协助衙役为名,匆匆离去。
顾北安凝视着他仓皇的背影,也意识到不能再等了。
可眼下寻找兵丁是个难题。
知府衙门各差役隶卒人加起来有数千人,分别负责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等,各司其职,顾北安带税吏收税时可凭调令调动衙役,但他现在根基不深,暂时没办法空口借调。
而现在去吏房批调令,显然也来不及了。
若宋槐程在城内,事情或许好办许多,眼下他不在……
顾北安想到了宋槐程身边的幕僚谢玄卿,幕僚虽无官职,却是知府的心腹,在衙门内的地位极高。
眼下,谢幕僚谢就正站在刑房门口,协调各部衙役寻找失踪学子。
“谢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顾北安短暂的与谢玄卿接触过几次,深知此人城府,因此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倾囊相告。
想到陆经历昨晚的异常,谢玄卿有七八分信,但他并不想插手。
“顾大使,在下一介白身,无调人之权。”
“谢先生,事出非常,再耽搁,他们就转移了!”
谢玄卿默了默,附耳对顾北安轻语一番。
车厢内,沈长林正焦急的等待着,一会忧心沈玉寿他们现在多焦急,一会又担心顾北安调不来人,白白错过机会。
他甚至想找机会先给沈玉寿道平安,可眼下乱哄哄的,稍有不慎,他的行踪就会泄露,到时大小官员一定围着他追问林月贤的下落,然后打草惊蛇。
小兄啊,对不住,暂时不能去找你了。
“走!”沈长林正默默同沈玉寿告罪,顾北安突然返回,抖了抖缰绳,“去巡检司衙门!”
巡检司是大乾朝一种地方武装力量,以前只在边境关隘设立,现在逐渐也在州县中设点。
景安城郊便新设了一个景安巡检司衙门,目前有一千弓兵。
巡检司不归知府衙门管辖,日常工作是缉捕逃兵、贼盗等,主要在郊区活动,和知府衙门略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谢玄卿附耳对顾北安说的是:“巡检司以抓捕逃兵盗贼的数量做升职考核标准,顾大使可去一试。”
一边驾车,顾北安一边同沈长林科普。
原来如此,今日算长见识了。
沈长林一边听一边想,内心冒出一个疑惑:“万一巡检司的人不想被牵扯进来呢?”
在官场上,许多人都秉承宁肯不干也不犯错的准则行事。
“不会,巡检司的巡检都是本地招募的地头蛇、豪强,手下的弓兵都是闲人混混,这些人莽撞,反不会有那么多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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