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这般刺耳,万一是误会呢。”
“不告而拿者,就是偷窃,这有什么可误会的。”贺青山奇怪的看了舍友一眼,斩钉截铁道,“如果小偷不仅偷窃,还栽赃陷害,要罪加一等。”
叶青文吞了吞口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我再查一次,先看诸位衣裳上有无胭脂痕迹。”贺青山十分积极主动,他就喜欢管这些事情。
这次依旧从左边查起,轮到叶青文的时候,他突然一甩袖子就要走:“够了,还有什么可查的,赃物都找到了,还查?!”
说罢就往房里钻,顺势要关门,贺青山仗着体型优势抵住房门:“青文,发什么邪火?”
此刻,叶青文的脸已红透了,他不停的摸鼻子、咬嘴唇,小动作不断,在心理学上,一个人小动作越多,说明此刻越心虚,心里藏着事。
沈长林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突然一把抓住他一直垂在身侧的手:“这是什么?”
他穿的是深色棉袍,中衣却是浅色,因此手垂下时看不出端倪,但一抬手臂,中衣上赤红一片的胭脂痕迹,便无处遁形。
“你做什么!”叶青文慌张极了,拼命用力想将沈长林推开,好在贺青山眼疾手快,拦下了他的手。
“你躲什么,大家都看见了。”贺青山说着对江绍原道,“你快闻一闻,这是不是你那盒胭脂的味道。”
江绍原买的是景安城特产的一种胭脂,里面有几味独特的香料,他嗅了嗅:“味道一样。”
“我……”此刻叶青文的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可辩解的理由,但他什么也没说,他明白,现在怎么辩解都晚了。
沈玉寿一直很镇定,清者自清,失望的是同窗栽赃:“青文兄,你是为何啊?”
怎么这样糊涂。
这事,要从那日叶青文冲到隔壁院子与小戏子们吵架说起。
他完败而归后,就一直记着那个伶牙俐齿的小戏子,府考结束后,叶青文在城里逛的时候,竟又再次遇见了她。
冤家相聚,自然要拌嘴,但吵着闹着,竟熟络起来,小戏子还带叶青文走戏院的后门,让他悄悄到里面来看戏,小戏子还没出师,不能做主角,只能演小姐身边的丫鬟,叶青文却看的如痴如醉,觉得她比主角亮眼。
死板的书生遇见毒舌小戏子,话本子一般的剧情,竟在身边发生了。
小戏子喜欢漂亮衣裳、首饰、脂粉,常和叶青文提起,她有多羡慕角儿,角儿有那么多的珠宝华服:“有朝一日,我也要成角,到那时候,我送票让你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来看戏!”
今日叶青文见院里人少,便起了歹心,傍晚出门赴约的时候,偷了江绍原的东西,结果没等他出门,江绍原就发现了,慌张中叶青文推开沈家兄弟的房门,将东西随手藏在沈玉寿的书箱中,因为慌乱,他还跌了一下,胭脂盒就是那时摔碎的,中衣袖口的胭脂痕迹,也是那时蹭上的。
“我没想诬陷沈玉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很想满足她的愿望。
叶青文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他哀求的看向江绍原:“绍原兄,我只是一时糊涂,胭脂我赔你一盒新的,原谅我一回,可好?”
说罢又看向沈长林沈玉寿还有贺青山,十分痛苦的说道:“我知我不该,我错了,我应该早早的站出来,承认东西是我拿的,这件事情,全是我一个人的过失,但是,求你们莫要宣扬出去,你们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叶青文二十一岁,是甲班学子,平时待诸位同窗还算亲厚,见他痛哭反省,很多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并迁怒那个小戏子。
“倒也不全是叶青文的错,那个小戏子也太虚荣了。”
“叶青文也不容易,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也没造成严重后果嘛。”
沈长林深呼吸两口气,实在忍无可忍:“险些冤枉了我兄长的清白,这叫没有严重后果?什么叫严重,将人屈死才算吗?”
“再说,且不论小戏子虚荣与否,叶青文,她有要求或者诱导你偷东西吗?没有吧,我看,虚荣的是你!不自量力想满足她的愿望,没钱就偷,要被抓现行了就栽赃,现在被发现了又痛哭流涕,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你主动为之,你哭成这样,倒是我等的过失了?”
说着,又对各位同窗严肃道:“你们也不要慷他人之慨,失主是绍原兄,被冤者是我兄长,决定权在他们手里,你们有何权力说三道四,再说一句远话,诸位都是立志科考为官之人,这般糊涂和稀泥,将来也要做糊涂官不成?”
一番话振聋发聩,沈长林在他们中年级最小,但一直表现的很老成,也经常发表一些高深见解,因此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众同窗没有惊讶,反而有种醍醐灌顶之感,随后而来的是面红耳赤。
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细想确实糊涂。
叶青文瞪大空洞的双眼:“我没有……我……”
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若沈长林还没来景安城,没有经历过这般多事情,见叶青文痛哭反省,或许,他会动恻隐之心,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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