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杀青的庆祝仪式结束,孙主任还想留陈郁森晚上一起再聚聚,陈郁森面带笑,很客气的拒绝。“今天暂时不留了,晚上还有事。”他说。“哦,”孙主任懂,公子哥儿一贯的说辞罢了,“没事,陈总您忙。”他点头,“咱们杀青宴的时候再见。”成欣然心里暗自叹气,她知道陈郁森的“有事”是什么意思,今晚八成要泡机房。递到到广电那的粗剪因为涉及到医疗行业敏感的信息,被打回来两百多条修改意见。这年头真的没法混了,场景太假被观众骂,场景太真被广电卡。陈郁森也因为这件事才飞回来,要不他才不屑去参加什么狗屁杀青宴。“广电那边你不是都打过招呼了吗?”成欣然问。晚上六点多,住院部前的花园空无一人。陈郁森打头往医院外走,成欣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这都还是打过招呼的结果。”独自面对成欣然的时候,陈郁森没什么顾忌地暴露出平时那副难搞的样子,“你们到底怎么勘的那么烂的景?”怎么勘?当然一群人一起勘的,她才不要往自己头上扣无妄的锅。“再烂也都是你看过的。”成欣然在他身后小声念。陈郁森眉头拧得死紧,加快脚步:“今晚跟我一块去机房。”成欣然刚想说要去你去,他脚步突然定住,回过身来说:“成欣然,帮帮忙。”语气还是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但话是软下来了。他说:“我真的着急。”跟陈郁森熟悉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生下来就要继承一整个集团公司的。陈家家大业大,但讽刺的是陈郁森对经商,对房地产,对金融完全不感兴趣,他只喜欢拍电影。陈家是不可能接受唯一的继承人跑去拍电影的。陈郁森跟家里硬拗了一阵,大学才能辅修艺术。但更多的时间都要被挟持着贡献给完全没兴趣的事。这太痛苦了。陈郁森在国内注册了电影公司,规模很迷你,成欣然和他另一个好友代为持股。成不了气候的小打小闹,陈家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在他们拍摄的阶段,陈郁森就一直与剧组保持密切的联系,密切到让人觉得他烦。从剧本的每个字眼,到场景的布置,甚至到现在连粗剪送审都要管,这完全不是一个出品人应该管的事儿。成欣然明白,陈家掌控ethehen的掌控欲只能体现在这,这也是他维持小部分自我的唯一办法。成欣然听不了别人对她说软话,她很当回事地点头:“都已经这样了,广电总不可能再给咱们追新的修改意见。你不要着急,我去联系后期,晚上咱们一起解决。”夏日的最后一缕余晖散尽,云层将落日团团围起,敛了大半的暑气。值班室里,陈勉刚跟师兄开完一个又臭又长的线上组会,他眼神不经意见向楼下眺,就看到对男女一前一后往三院的正门走。保姆车在路边等候,成欣然跟在陈郁森身后,两个人一同钻进了车。陈勉站在窗前,手指抵着下颌,就这么注视着,直到保姆车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拿过手机给成欣然发消息:去哪了?没一会儿,成欣然回复说:要去看粗剪。还加了个哭哭的表情。陈勉突然轻笑一声,将手机扔到一边。成欣然带着后期的两个人,跟陈郁森奋战了一晚上,把所有普外病房的场景都择出来,择到最后,她觉得自己眼珠子也要跟着被择出来了。≈ap;hen,再不睡觉我就要猝死了。”成欣然从巨大的iac屏幕中抬起头,一张小脸又白又黄。陈郁森专注盯着自己的屏幕,一下下点鼠标,“《在春天》没上映你死不瞑目,这不是你说的吗?”成欣然哀怨瞪他一眼,从包里翻出眼药水给自己滴上,走到角落等着药水渗入眼部。过了一会儿,她使劲眨眨眼,视野清晰后,她拿出手机顺手翻了翻。一整个晚上陈勉没给她发任何消息。最后一条停留在她十二点多给他发的“?”。她不自觉叹口气,陈郁森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偏过头审视她,确实脸色很不好。“你眼睛不舒服?”他问。“没事。”滴过眼药水她好很多。“你现在回去吧,这里我来。”陈郁森突然说,“杀青饭把你男朋友也叫过来一块。”“嗯?”成欣然眨眨眼,“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了?”成欣然真是单细胞生物,随便钓一下就上钩。“拍了几天戏而已,真又成你男朋友了?”陈郁森嘴角扯出讥笑,“我看你是一如既往的瞎。”“你好烦啊!”成欣然使劲瞪他。成欣然知道他们两个高中的时候就不对付,她曾经试图向陈勉主动透露过,但陈勉甚至连这个名字都不想听到。陈勉在回避,他分明介意得要命,可自尊心使然,他不会去问成欣然在她心里他跟陈郁森谁比较重要。一个常年累月的缺席,而另一个长久地以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谁轻谁重,一目了然。杀青饭选在官也街,陈郁森当晚把整家店包下来。难得有宰出品人的机会,大家自然不会错过,剧组人一个不少全都到位,三院能来的也都来了。除了陈勉。成欣然联系过他,但陈勉跟她丢了句晚上找朋友打球去,就再没消息了。
不来也好,她擅长安慰别人也擅长催眠自己,陈勉来了就会见到陈郁森。ethen嘴炮打起来捂都捂不住,俩人一见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儿。诸甜看成欣然表情不对,就探头探脑问她:“陈医生怎么没来?“是啊,”周主任和孙主任也很纳闷,“这小子跑哪去了?今天不是他的班。”大家齐齐看着成欣然,在拍摄的后期,明眼人也都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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