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她记事起,小姑姑就入宫为妃了。
镇国公府里还流传着小姑姑和当今圣上的故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伉俪情深。
小姑姑和圣人简直就是大梁恋爱启蒙大使,要不是她是个外来的,真的就跟这里的小姑娘似的,对帝后的爱情羡慕憧憬了。
不过,在她看来,帝后之间的感情早就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否则哪里需要她进宫来。这两年在宫里,她也不是白待的,或许在他们相识之初,却是有过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但一个是自幼受宠的公府嫡女,一个是日渐威仪的皇帝,越走越远,乃是必然吧。
镇国公夫人自从两年前选秀之事,便与皇后有了龃龉,皇后也知晓,每到镇国公府入宫的时候就称病,“皇后的身体如何?”
宣令君知道大夫人是替父亲问的,“皇后姑母的身体时好时坏,宫中御医说只要安神静心,仔细调理,应无大碍。”
镇国公夫人常年在宫廷走动,御医都是把三分病说成七分,等真的七分病了,又说成三分,看她那个小姑子真的快油尽灯枯了,不能动气的人,还能活多久,可惜了宸王那孩子,“你可不能学你姑姑,在宫里头拎不清,苦的只有自己,今年你便及笄了,等熬过这段时日,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宣孟君坐着感到有些口渴,想喝些蜜水润润喉,正端起琉璃杯。
镇国公夫人轻声唤道:“荣儿,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宣孟君感觉自己还没跟阿令说几句话,怎得就要走了,“母亲?”
宣令君也起身,行礼欲送。
母女三人言笑间,镇国公夫人带着宣大姑娘离开了。
姚黄正准备将茶果撤下去,却被宣令君叫住。
宣令君走过去,端起宣孟君未喝的茶,品了一口,很难喝吗?
不过也是,在她们看来是不能入口的吧,镇国公府的茶可都是顶尖,宫里都不一定有,吩咐道:“端下去吧,姚黄,准备准备我们去向姑母谢恩。”
姚黄一听到要去见皇后娘娘就难受,“娘娘哪里是去谢恩的,明明是去谢罪的,当朝二品诰命夫人进宫竟然不参拜皇后娘娘,每次都这样,还要主子去请罪,实在是太过分了。”
宣令君对着镜匣梳妆道:“穿那件紫色描金广袖留仙裙吧,见皇后姑母得庄重些,都是一家人,总要有人周旋的,我在宫中自然要担起这份责任。”
姚黄不情愿的把那件衣服拿出来,“主子,您马上就及笄了,要不把发型给你换一下吧。”
宣令君拒绝道:“不用,我还小呢,这样就好。”
魏紫看姚黄气呼呼的,嘴上不饶人,手上却诚实的很,给主子找搭配的首饰,“姚黄,你别说啦,等会儿我陪主子去,你就在这里看家。”
姚黄也不愿去,“知道了。”
宣令君到的时候,延嘉殿已经来了好几位嫔妃了,互相见礼了一番,坐在下首,延嘉殿的主位空着,下面的角色唱着戏,她一点参与的念头都没有,安静的在角落里吃点心。
刚吃了两块,竟听到圣驾的声音,她擦了擦嘴角,今天竟然中奖了,忙跟着众姐妹迎接跪着圣驾。
当今大梁陛下萧棣正当壮年,三十二岁,执政有十余年了,打眼一看就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如果不是穿着这身龙袍,他绝对是受众人追捧的文人雅士,在街上能被花砸死的那种。而且大梁重文,尤其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小白脸。
李贵人侍寝过,据她说萧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过脸好看,身材也是很棒。
皇帝坐在乌木描金缠枝花宝座上,一个人就占了大半的位置,平日里皇后娘娘坐着时看着挺大的,现在就显得娇小好多。
“宣家的小侄女,今日也来了啊。”萧棣的声音舒朗请和,听着让人忍不住安心。
宣令君抬头只盯着放在宝座围栏上修长的手指,回道:“臣妾参见皇帝姑父,今日初二特来拜见皇后姑母。”
萧棣轻笑一声,招手道:“过来。”
宣令君起身过去,跪在皇帝面前,乖巧道:“姑父陛下。”
萧棣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宫里过得习不习惯?”
宣令君数着手指头,“宫里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好,阿令……妾身可习惯了。”
萧棣瞧着她的眼神逐渐深沉,柔嘉出嫁时也像她这般大,连喜服都撑不起来,“以后有事儿就找皇后……皇后身子不适,也可直接递折子给李义吧。”
李义在一旁回道:“诺,陛下。”
李义可是萧棣身边的大太监,宣令君简直受宠若惊,“妾身谢姑父陛下。”
萧棣盯着她的衣裳看了片刻,“这紫色很适合你,宫里新进了几匹紫云纱,李义给相思殿送去两匹。”
宣令君没想到来延嘉殿一趟,竟能讨得如此恩裳,忙谢恩,“谢姑父陛下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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