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把那首饰变卖了,无论那人出价多少,都要给我赎回来”。
不知为何,下人变卖首饰这件事,让她心中隐隐约约不安起来。
她前世并不知道,陈璟就是用一根簪子,把自己讨了回去。
而那根簪子,也正是丫鬟偷了变卖出去的。
只是林江北实在不想让林知意难堪,便说了个谎话,瞒了过去。
谁能想到,一根簪子,让她万劫不复呢?
向露却发现,金婵虽偷了首饰,却从未把这些首饰变卖出去,更为诡异的是,她只是藏在自己的小妆奁里,不戴出去,也不卖出去,只是会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取出来,把玩观赏一会儿,又偷偷藏回去。这是她完全想不透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向露还是如实向林知意禀报了此事。
林知意让她继续探查,同时,向露也从寒酥那得知仇家和宋明婕的事。
林府出了内贼,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果真是这样,起了二心的仆役,是房梁上的裂缝,日夜过去,这房子早晚会塌。
又是一个冬日,宋府的下人们个个都打足十二分精神,预备着春节。
似乎因为有女儿的陪伴,林知意的祖父身子好了不少,只是祖母仍病歪歪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老夫人素日里最爱看戏,为了能讨老夫人欢心,仆役们更是请了江南最好的戏班子来,左叮咛右嘱咐,让他们赶着吉祥话说,又把那戏折子换了又改,改了又换。热闹的、喜庆的、排场大的戏都写在上面,唯恐老夫人不喜欢。
虽说舅舅和姨母提防着母亲让林知意心中实在不快,可她对祖母的情感是没有任何迁怒的,毕竟祖母虽不是母亲的生母却也十分疼爱母亲,她敬重祖母,也对排戏的事格外上心。
然而看到戏折子上面的戏,她又不经意分了心,这些戏在汴州早就过时了,想起戏曲,她不禁想到那手握折扇,满是笑容却未有笑意的男子——程睿。现在也该是汴州最炽手可热的旦角了,他不再托以“程映雪”之名做戏,而是以真名“程睿”上场,虽是男儿身,但台上的扮相说是女子也不让人怀疑。
汴州城里,似乎有不少姑娘为了一睹“睿公子”之风貌,特地去程家班看戏。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此人。手里的戏折子掉落在地上,也未曾发觉,还是旁边的丫鬟小声提醒道:“林姑娘,可是有哪出戏不合您的意?”她们做丫鬟的,最能听到风声,两位老爷刚开始还略有怠慢林姑娘之意,可到了后来,不知怎的,老爷们似乎不敢再有怠慢之心了,让他们好生招待着来客。
林知意虽对戏曲没什么太大兴趣,可汴州城内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从商人家,在府邸中举行宴会时总会请戏班子来唱几出戏,一是为了热闹的排场,二是为了消遣时间。似乎在这些人眼中,时光是难以消磨的,唯有在檀板和铙钹中,这漫长的时光才得以打发。
前世的自己,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只觉得昏昏欲睡。
可到了今生,曲调未变而人的心境变了,她也像那深宅中的妇人,看着台上的角儿演绎着故事,心头却是拨不开的愁绪。
妇人为宅邸而烦心。
她呢?
似乎有愁绪,也同样,有一股熊熊烈火,在胸口燃烧。
她见丫鬟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询问的模样,便俯下身去取那戏折子:“不过是失了手而已,这戏我也看不懂,只晓得要热闹才好。”她作不懂戏文之态,分明就是不预备插手此事。老夫人身体不好,想来下人们也只会安排些大团圆结局的戏,这样的戏份又挑不出错,也能得主子欢心,是最为稳妥的。
冬日为了避风,宋府中的正房和廊屋皆被格子门封闭,唯有正间中间的两扇门会对开,于是仆役们都得从此处进出,那取戏折子来的丫鬟前脚刚出去,碧玺后脚便踏了进来,一身热气,像是急匆匆跑来的。她在院子里和丫鬟们聊天忘了时间,忽然想起林知意今日要她去取香片,这才撇下一众姐妹,便赶紧去库房取了香片,又一路小跑,回到林知意屋内。
见林知意低声和向露吩咐着什么,她又赶紧低眉顺眼地将那盒香片呈过去:“姑娘,您要的香片。”因是一路小跑而来,她声音都有点发颤,还微微喘着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哟,有劳你了。”林知意打开那匣子,用指尖拨弄两下,“这香片还是从汴州带来的,有安心宁神效果,听她们说,祖母最近睡得不好,你把这香片送过去吧。”她把匣子又合上,让碧玺把它快快送过去。然而还未等碧玺退出去,林知意又开了口,这一开口不要紧,偏偏她的话语让碧玺惊得连手里的匣子都拿不住,直直掉在了地上。
“啪”,香片盒摔落在地,里面的香片都洒了出来。
碧玺听得清楚,林知意刚刚同向露说的是“金婵办事妥当,我预备让她回汴州之后跟方嬷嬷学一段时间”。
林知意此话透露了两个消息:一是她们即将回汴州了,二是她开始重视金婵了。
和方嬷嬷学习,仇碧玺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她虽不喜欢方田家,可林家终究还是得靠方田家管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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