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重炮般的拳打脚踢。
“不要把这弄脏了,人家还要做生意,拖出去。”
雷耀扬嘴里叼着雪茄,倚靠在围栏边上,看着面前被揍得口鼻流血的恐龙,有些莫名的兴奋。
几个细佬把恐龙拉上无人的天台继续拳脚相向,雷耀扬迈开长腿缓步走来,他吐出一口烟,淡淡的雪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架起来。”
语气比冰块还冷。
“恐龙,你真的让我好心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不是都是大便啊…?”
男人被揍得面目全非,口鼻里都是鲜血,意识已经变得极度恍惚,眼睛只能勉强半睁着看向雷耀扬,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pub内激昂的旋律传来,此刻却仿佛变成了恐龙的安魂曲,一旁的雷耀扬听得陶醉,抬手在他眼前,波浪似的比划了几下,露出一副邪魅笑意。
“我最中意东西,从高空跌落下来的那种感觉……”
几秒钟后,只见雷耀扬双臂发力,将地上那个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高高举起,朝着天台外猛的一扔,几秒钟后,就听到七楼楼下,一具鲜活肉体砸在铁质车顶上发出的巨大声响。
雷耀扬靠在天台边缘,闭上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最近心里积郁的怒意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些许,除了和女人做爱时到达高潮的性快感,这是唯一能让他血液极速燃烧的兴奋剂。
“把那几个条子找来走个过场,至于他的马子,你们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大佬。”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西服,敞开的白色衬衫袖口因为刚才的举动沾染到了一滴血迹。
“啧。”
雷耀扬极为不悦的撇了撇嘴角,慢慢走下天台,几分钟后,开走了停在恐龙尸首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
乌鸦并没有问他具体的计划,偶尔跟他透露一些洪兴方面的消息,年前东英在背后挑起的内斗才刚刚平息,最近听闻蒋天养和车宝山两人回了泰国,陈耀暂时代管社团事务。
很快,恐龙在葵涌坠亡的消息传到韩宾耳中,同时恐龙背地里黑下三百多万的事情也被他知晓。
韩宾暴怒,亲弟弟被残忍谋害致死,这手法,一看便知是雷耀扬那个变态家伙干出来的,但是没有拿到实际证据,他也没办法直接找到雷耀扬,况且现在警方对这个案子也已经有了定论。
所有的一切,雷耀扬都在背后安排好了。
警方的调查结果说是恐龙的仇家报复杀了他,目前人还未找到,恐龙的女友因为雷耀扬的威胁到警署做了伪证,根本不敢提及东英,她只说是那日两人争吵,恐龙在葵涌道附近丢下她后就不知所踪。
接下来的一周,十三妹的砵兰街也被雷耀扬在背后搅得乱七八糟,她手底下的小姐们开始暗中向客人兜售一种新型致幻剂,但是查不出来是哪里流入的。
韩宾和十三妹,就是差一层窗户纸捅破的关系,砵兰街出事他自然是要去帮忙的,只是没想到那日在夜总会里,他被一个嗑嗨了的客人提刀砍成重伤,住进了医院,生命几度垂危。
至此,雷耀扬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对葵青志在必得,现在就等着洪兴重新选举话事人,把生番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推上位去。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日,东英白纸扇笑面虎死于荷兰的消息传来。
笑面虎被杀前几天去查看荷兰的场子,但不知何故和当地华人帮起了冲突,对方开枪将他击毙在街头。
得知噩耗的乌鸦立即联系了东英在当地的堂口,又派了四海和横眉飞往荷兰去准备丧仪,彻查死因。
经过一番仔细调查,笑面虎的死因也确实是如消息所说,但杀死他的那个人,是不久前刚从东英门下过档到华人帮的,是谢佩芝以前在荷兰场子里的打手,这人杀掉笑面虎后已经跑路,下落不明。
一周后,笑面虎的骨灰被前往荷兰的亲属带回香港,乌鸦和骆驼都给了数目不小的安家费。
下葬那日,乌鸦带着东英众人,浩浩荡荡的伫立在他墓碑前。
正值盛夏,可墓园内吹起的风却有一丝微凉。
乌鸦俯身蹲在墓碑前,看着笑面虎的遗像,神色凝重。
两人在东英结识的时日最长,亦师亦友,如今却阴阳两隔,让他倍感难受,可他总觉得笑面虎的死因,并没有这么简单。
沉默了几分钟,他站起身,身后的林舒雯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乌鸦抬头望向逐渐被密云遮蔽的天空,最近好像又有台风即将登陆港岛的红色预警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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