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说不定他还不让你还,你还赚了呢!”沈谧怒极反笑:“不好意思,没钱。”“没钱?”陈桂芳说翻脸就翻脸:“你别当我傻,不想借就直说,你在银行老板身边,说你没钱?呵呵。”“好,那我直说。”沈谧冷着脸一字一句:“不、借。再不走我报警了。”她拿起手机,按下110。知道沈谧这次是铁了心了,陈桂芳干脆跟她撕破脸,瞪她一眼,恶狠狠地骂:“贱人生的就是贱,难怪被姓柯那家人打耳光!别以为傍上大老板就了不起了,就你这身份也想嫁豪门,你配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没公主命偏得公主病!”“连自己生的贱种都不养,还要我们替她养,现在人养大她倒等着享福了!我看你也是贱,这样的妈都认,反而不认我们这些养你……”陈桂芳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道。沈谧脑海中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童年被恶言侮辱,被讥笑,被拳打脚踢的黑暗日子占据全部感官,原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怎么努力也挥之不去。大多人可能已经不记得四五岁时的事,沈谧却记忆深刻。那天半夜她被噩梦惊哭,还没彻底清醒,就被妈妈丢到了门外,将门反锁。农村人烟稀少,长长的乡路漆黑一片,无边黑暗瞬间将她吞没,连门前那棵风动的柚子树都变得骇人。她拍着门,声嘶力竭地喊“爸爸”,换来一顿毒打。她终于不哭了,但无论她多么害怕,颤抖的声音装得多乖,一遍又一遍地喊:“妈妈我错了。”门也没有打开。她被丢弃在黑暗中整整一夜。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感情不和却不肯离婚,为什么妈妈要把对爸爸的怨气撒在她身上。为什么把她生下来却又不养,不停地送来送去任人欺负。沈谧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她蹲在地上,将脑袋埋进膝盖,外面天黑了,跟那个恐怖的夜晚一样。她突然好害怕,想躲起来,想尖叫,周围的一切变得不真实。除了谩骂,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手机来电铃声第三遍响起。沈谧才如梦初醒般倏地站起来,不管不顾抓起来就接。不管是谁,只要有人的声音都好。她颤抖着:“你、说话。”“声音怎么回事?”是谢容琢。他像是黑暗中突然降临的一束光,可怖景象被他的声音驱散,沈谧慢慢抬起头,终于绷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没。”她克制住哭腔,却掩藏不住内心的脆弱:“师父。”谢容琢:“在。”听见他的声音,沈谧反而越发委屈了,声音哽咽:“外面好黑,我害怕。”电话那头静了两秒。谢容琢感知到她的情绪:“乖,别怕。”他低声说:“去阳台。”他声音很轻,说的话却充满力量,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被击碎,消失,淡出脑海,沈谧擦掉眼泪,扶着椅子站起来。等眩晕感消失,才慢慢走到阳台。黑暗像头巨兽吞噬了夜,阳台明明开着灯,沈谧却感觉不到光。她闭上眼,身体仍在发抖。虽然害怕,但她相信谢容琢。谢容琢问:“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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