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料到她会发脾气,谢容琢点头说:“开心。”“你这是恶趣味!”沈谧有点压不住情绪,伸手问他要酒喝。谢容琢大方地递给她一杯:“我也没料到你有那么多恶趣味。”沈谧抿了一口酒,有点辣嗓子,不好喝,她放下酒杯。她暴露了很多恶趣味吗?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偶然遇到谢容琢,现实里被欺负,游戏里也被人欺负,那天沈谧心态爆炸,被埋尸荒野死活交不了任务,她恨不得摸着网线过去把仇人掐死。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将她护在身后,斩杀了她的仇人。那一刻很难不让人兴奋。她死缠烂打,强行拜师,每一次躺赢之前,都有她的彩虹屁和网络女流氓台词。那些“台词”跟谢容琢口中的恶趣味完美对上了号。沈谧突然又意识到不对劲,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自我检讨:“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你不要扯我。”勇气不是随时都有,好不容易开了头,不如就此做个了断。沈谧又喝了一口酒,为自己壮胆。谢容琢低头看她:“我对你做什么了?”没有,他什么也没做,全是她耍流氓。她敢做不敢当,怕人说,所以是她的问题。如果继续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她不占优势。沈谧不受他干扰,冷静道:“你不要混淆视听,现在是在说你隐瞒我这个事。”谢容琢说:“我们当时是陌生人,在游戏里遇到,我该跟你坦白什么呢?你不会喜欢我用张芷青来跟你套近乎,搭讪,不是么?沈谧。”他说得对。那时候她被柯展的母亲狠狠羞辱,只想逃离三次元,如果她知道“救命恩人”是朋友的叔叔,绝不可能跟他无话不谈,可能连游戏好友都不会加。“后来有很多次机会告诉我真相,为什么骗我?”沈谧专注这个问题。谢容琢:“不是骗,是在通过另一种途径交朋友。”沈谧故意阴阳怪气:“网上骗子多。 ”“你是骗子吗?”谢容琢凝视着她,眸光微动:“确实。”“是个让人防不胜防的美貌骗子。”大约是眉眼深邃的原因,谢容琢那双眼看电线杆都含情脉脉,沈谧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撇开头:“……你不要夸我。”“好。”谢容琢从善如流,“沈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忘记这件事。在你调过来之前,我从不认识你。”她在网上装得那么可爱,他拒绝不了那么可爱的小徒弟,后来他还主动掉马把小徒弟从网恋的幻境中拉出来,看看,他多好啊。他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反倒是她的不是。沈谧总算领会到资本家偷换概念的本事。再说下去就是她蛮不讲理了。“东西都帮你吃完了。”谢容琢:“辛苦你了。”“不客气。”沈谧转身。谢容琢突然问:“难道我跟网络里真的那么不同?”沈谧回头,扬起脸,让他能看得更清楚:“那你觉得,现实中的我可爱吗?”沈谧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清澈,卷翘的睫毛衬得皮肤雪白,她蓦地凑近,谢容琢一时愣神,稍顿两秒才垂下眼睑。他答:“可爱。”沈谧感觉又被他带沟里了。他都夸了她,她总不能说他表里不一。她夸不出口。“哦,谢谢。”那股无名火更旺了。谢容琢端详着她的表情,问:“还在生气?”沈谧反问:“我为什么生气?”“我想不到,”谢容琢扯了下唇角:“总是当我面骂我,我都不气,你生什么气。但你看上去不像心情好的样子。”沈谧一向能言善辩,但是谢容琢一旦开口,她感觉自己仍是小菜鸡。一时词穷,她又不想认输,只好转移话题:“我还是比较习惯沉默寡言的谢先生。”谢容琢轻笑:“沉默寡言,怎么哄你?”沈谧感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又想起无数个为“多神秘”心动的瞬间。但是“多神秘”本尊在点她,让她认清现实,不要去喜欢他。那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感让她很郁闷。“不用哄我,”她坦言:“我没游戏里那么单纯可爱,那都是为了哄你带我玩。”
谢容琢说:“可爱是你性格的一部分,也属于你。”沈谧被他夸得没脾气:“我要回去了。”谢容琢:“我送你。”“你喝酒了,”沈谧指指桌台上的杯子,“开不了车。”谢容琢:“还说不生气,舌头都失灵了。这是气泡水。”“……”沈谧感觉再待下去会暴露更多情绪,她不想被他吃透。“那就麻烦谢先生了。”谢容琢睨着她:“不是宝贝师父么?”“宝贝师父”,“美人师父”,这些称呼都是沈谧给他取的,她天天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从谢容琢嘴里冒出来,沈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网上耍流氓需谨慎,指不定哪天就见光死了。沈谧深刻地认识到了这点。两人并肩往外走。沈谧抬眼,看到谢容琢脖子上的红痕,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他出差顺便去干了这种事?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探究目光,谢容琢眼尾轻轻一挑:“你在乱想什么?”沈谧:“你知道。”谢容琢说:“过敏,不是吻痕。”沈谧没过敏经验,持怀疑态度:“是吗。”谢容琢抬手拉松领结,突然解了两粒纽扣,露出脖颈大片冷白皮。他微弯下腰:“看清楚了么。”沈谧定睛一看,还真是长的红疹。两秒后,她骤地移开视线,脸颊微热:“需要帮你买药吗?”第二天中午沈谧找了个借口加班,没陪谢容琢去吃饭。宁欣蕾端着餐盘坐到沈谧对面,看一眼旁边的空位:“咦,张芷青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沈谧拿起筷子:“她今天出去吃了。”她猜是谢容琢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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