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的高汤咕噜噜冒着红酒香,谢容琢穿着衬衫西裤,动作慢条斯理,明明是在做饭,却可以优雅赏心悦目到让人以为他在制作艺术品。但是,谢容琢不是不喜欢吃牛排吗?不喜欢却会做,一般人不会这么委屈自己,更何况谢容琢这么挑剔的人。他应该是喜欢吃的。没想到张助理那样严谨的人也会弄错。“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谢容琢低头切牛排。沈谧答:“没有过年的习惯。”谢容琢:“今天心情不好?”沈谧:“来之前不好。”谢容琢问:“现在为什么好了。”沈谧:“因为牛肉很好吃。”加班费很高。美食,金钱,能让她暂时忘记烦恼。谢容琢把他的那份也给了她。沈谧本想客套一下,见他又夹了一块开始切,便拿起叉子不客气的吃起来。吃完牛排,谢容琢从烤箱端出烤好的龙虾,把鲍鱼放去蒸。沈谧把龙虾分成两份,等他坐下,将剥好壳的那份给他。吃完虾肉,谢容琢去端鲍鱼,沈谧收拾桌上的虾壳。餐桌上始终只有一道菜,两人安安静静的享受美食,不在乎形式。吃完一顿大餐,沈谧心情变好了。回想上午一个人对着把烂青菜掉眼泪,突然觉得好笑。“笑什么。”谢容琢低眸看她。半杯红酒,她的脸颊已经红透,眼眸含情,笑起来尤其妩媚。她站起来,没穿外套,细高跟勾勒出成熟曲线,眼神却单纯无害,她从包里掏出一堆东西:“老板,我帮您剪窗花吧。”她说没有过年的习惯,却准备了这些东西。如果是平时的沈谧,绝不会这样暴露自己。看得出来,她有点醉了。谢容琢没有拆穿她:“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么。”沈谧半蹲在他旁边的桌台旁,歪起脑袋看向他:“您会的我就不会。”他轻笑:“慢慢学。”她拍拍手站起:“我去拿剪刀。”谢容琢提醒她:“工具房在左边。”沈谧往右边走去。谢容琢帮她拿了剪刀,将尖头对向自己,怀疑道:“确定没醉。”“醉了。”沈谧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这会儿顶多算微醺。“看来没有。”谢容琢把剪刀给她,捞起笔记本坐去旁边。偌大的客厅里安安静静,只偶尔有剪纸和敲动键盘的轻微声响。沈谧把剪好的窗花放到一边,她来时看到小区里有人拿着对联在贴,猜测这里的人应该也是有贴对联的习惯。谢容琢家还没有,她想送一副给他。但不确定他喜欢什么对子。她扭头望向谢容琢。谢容琢坐在落地窗前,松懈地靠着沙发背椅,一手拨动触屏,一手执起水杯,姿态是少见的闲散。他正好朝她看过来,瞥一眼她手里的毛笔。“写你喜欢的。”“好的。”沈谧弯下腰,手肘压纸,提笔写字。过了一会儿,谢容琢合上笔电,起身走过来,他低头看对联,问:“你那儿贴了吗。”“还没。”他点头,摊开一副新对联纸,伸手,沈谧会意,把毛笔放进他手里。“想写什么?”“您喜欢的。”谢容琢写对联,沈谧去贴窗花。沈谧的字算是很好看了,但看到谢容琢的字,她还是被惊艳到:“您练过?”“我母亲热爱书法,我的字是她教的。”谢容琢的母亲生前是一位书法家,他很少看到毛笔字写得好的女孩,沈谧算是一个。
“难怪您的字那么漂亮。”在这之前,沈谧一直以为谢容琢是单独练过签名,只有名字写得好看。两人站在桌台边等墨干。谢容琢看向新贴的窗花:“喜欢红色?”“绿色。”沈谧笑道:“但很多人会调侃绿色,喜欢它的人慢慢的就不敢喜欢了。”她小时候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被同学嘲笑了很久。谢容琢没笑她:“为什么喜欢绿。”沈谧说:“小时候我家房子后面有一大片竹林,每到下雨天竹叶像是被清洗过一样,很漂亮。”后来那片竹林没了,家也没了。墨干了,沈谧把谢容琢写的对联小心翼翼卷起,装进包里,拿她写那副去贴。谢容琢站在她身后,把双面胶递给她。“左边高了点。”沈谧站在凳子上,举着双手摁住对联,回头问:“这样呢?”谢容琢仰着头:“再低点。”她稍微调整高度:“这样呢?”“好了。”贴好对联,沈谧单腿下地,凳子突然晃了下,她下意识“啊”了一声,谢容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单臂将她圈住提起,放回到地上。脚踏实地之后,沈谧还有点发懵。怀疑她这九十多斤的体重是不是注了水,怎么到了谢容琢手里,就跟拎小鸡一样。谢容琢神色平静,沈谧连尴尬的情绪都来不及释放,他已经提着凳子转身走了。“……”下午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收拾完客厅,又到了饭点。沈谧没想到,今年会是跟谢容琢一块儿吃年夜饭。年夜饭是谢容琢提前预定好的,非常丰盛,沈谧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本想发朋友圈,注意到谢容琢的手入了镜,于是放弃。吃完饭,沈谧帮忙收拾好碗筷,坐到谢容琢旁边等候指令。春晚已经开始,正在播放一段合唱,谢容琢问:“不问为什么叫你来。”沈谧扭头看向他:“您不想一个人过节。”“明天过来吃饭。”谢容琢看着电视,镜片缀着幽蓝细碎的光影:“跟今天一样,加班费三倍。”他看透了她的心思。沈谧欣然接受:“好的。”谢容琢将视线挪到她脸上。“今晚别回了。”镜片反光,沈谧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知道谢容琢不会是那个意思。其实回不回都一样,加班还能获得一笔可观的加班费,但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她露出职业微笑:“对不起老板,我今晚有事。”“嗯。”谢容琢没有强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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