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人现在更使唤不动,哪怕是二妮,现在都不能被轻易使唤,再像之前那样使唤她,不说大壮要闹,就连之前特别重男轻女的楚志茂、蔡顺英也不惯着了。
原来,这次蔡顺英回娘家,和蔡民得的媳妇,也就是张倩住了好几天。
张倩和蔡民得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们俩的思维虽然也没逃过这年代的桎梏,但是,张倩打心眼里喜欢懂事体贴的二妮。
她给二妮梳头发,给二妮吃好吃的,见到二妮仍然有些拘束、没自信的性格后,张倩也猜到了什么,就说:“姐,有话我可得给你说。”
蔡顺英问什么?
张倩就说:“你是不是重男轻女?”
蔡顺英不说话,张倩就明白了:“有这个思想的人不少,但是姐,你也不能做得太过了些。你想想,你不也是爸妈的女儿?逢年过节你也给家里拿东西来,家里有什么事儿,你和姐夫也过来。难道你还真就以为生女儿没用了?”
蔡顺英低下头,其实她原本没那么过分,可是那段时间蔡顺英被折磨得太苦了。
家里的楚志茂是个不管事儿的,婆婆年春花她更不敢得罪,蔡顺英过得像牛马。人一旦太苦,爱就会少,礼义廉耻更会少。
她就迅速放弃了被剥削的二妮,二妮也从此和蔡顺英生分。
张倩压低声音:“咱们女人,说句不好听的,在家是女儿,要被嫁出去。在外是媳妇,始终被当成外人。我们女人的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这年代确实是这样,张倩、蔡顺英都很有感触,一说起这个,她们的关系好像就更近了些。
张倩说:“咱们女人这辈子最亲的是谁?就是咱们生的孩子。说白了,爹娘可能嫌弃咱们是个女孩儿,婆婆嫌弃咱们是外姓人,老公那是靠不住的玩意儿。只有孩子,和咱们血浓于水。你要是虐待二妮,放任别人糟践她,那你可就走错了路。”
蔡顺英抹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我家的情况……”她再是个母亲,她的精力也有限啊。
张倩摇摇头:“你傻啊?今天民得回来说了些情况,姐夫也不是完全不管事儿,要我说,姐夫这个人就想当甩手掌柜,你不给他当就行了。以后,他妈要做啥妖你就答应,天长日久的,我看姐夫急不急。”
蔡顺英一听这是个好主意。
她又和张倩说了会儿话,张倩拉着她的手:“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说句不要脸的话,要是你真和二妮亲不起来,你把二妮给我吧。”
“我保证,拿二妮当我亲女儿一样看待。”
就这样,蔡顺英和二妮回家后,虽然母女之间的裂缝早就不可弥补,但蔡顺英仍然没有放任二妮再像之前一样在家里干活儿。
蔡顺英不再像老黄牛一样,现在她只帮着做一些分内的事情,其余时间就给楚志茂和三个孩子缝缝补补。
二妮也不再是老黄牛,大壮看她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于是,本来想着蔡顺英二妮挑大梁做活的年春花傻了眼。他们家的工分实在太少,年春花不得不叫大人们拼命上工,家里的活儿大人们没法做了,只能分给几个孩子。
在人手不够,三房力求公平,二房孩子被拉出去干活儿的情况下,福团也不得不加入干活的大军。
福团现在和其余孩子一样,得喂猪、喂鸡,剁猪草,拌鸡食。要是被楚志茂等人看见福团没有干活,只有别人干,那楚志茂就会立即叫自己孩子不干活,也不让蔡顺英干活。
他现在就要求一个公平。
没了鸡蛋和红糖水的营养,福团自己干活又慢吞吞,别人很快做好的活儿她能磨蹭半小时,这种情况下,福团白嫩圆润的小脸第一次干瘦下去,脸蛋开始发黄,头发也跟着分叉。
就连身上漂漂亮亮的衣服,也不能再被保持原样,脏了许多,还有许多洗不干净的印子。
这天,队里熬煮板蓝根,让队员们喝下防传染病。
秋冬换季是最容易得病的季节,熬煮板蓝根的习惯,从建队以来就沿袭了下来。
家家户户都从家里带来碗,从大药盆里舀板蓝根水来喝。
今天的板蓝根水,是楚枫帮着魏元一起熬煮的。她和楚深也站在魏元旁边,帮忙给别人用勺子舀板蓝根。
当福团和年春花家的孩子们过来的时候,楚深看了好几眼,都没认出那是福团。
他确认后,才靠近妹妹:“那是福团?福团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楚枫定睛一看,人群里的福团没之前白嫩圆润了,身上穿的衣服仍然是年春花家最好的,但是脏了许多。
她的鞋子底也沾了不少泥。
和年春花家的孩子们站在一起,不再像小姐和长工丫鬟,差距开始不断缩小。这样看着,福团倒也像是年春花家的孩子。
楚枫回答哥哥:“可能帮着家里干活了吧。”
就连其余人,也看见了福团的变化,但是,没一个人说年春花家是不是虐待了福团。
这才是正常的乡下小孩儿,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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