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都被福气压得抬不起头,所有特长都成了她们的灾难。在原福气文里,楚枫甚至因为记性太好,忘不掉被混混糟蹋的事儿,活活疯了。
可现在,挣脱福气文的桎梏,他们的明天光芒万丈,有无限的可能。
年春花家还在重修房子。
蔡顺英、楚志茂在风里修房,夫妻俩脸都被冷风给吹木了。大壮二妮等孩子也在一旁帮忙,手上脚上全积满灰尘。
没有其余人来帮忙,一来,现在是大白天,来帮他家修房就得耽搁上工。二来,哪怕楚家亲戚们可以请假来帮忙,可是他们去医院探望楚志业,反而被年春花糟践一通,再热的心也都冷了吧。
更何况年春花这么讨人厌。
行,他们就想,年春花家的楚志业现在说是有了金饭碗,去供销社门市部当售货员。年春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一口一个瞧不起地里刨食儿的,那他们这些地里刨食儿的当然没脸凑上去帮他家的忙啦。
因此,蔡顺英、楚志茂苦兮兮地看着时常有楚家亲戚从路旁经过,就是没人说来搭把手,苦得肠子都快断了。
赵二叔拿着锄头从那儿路过,这个老好人见状也奇怪,拉着楚老五:“你咋不帮帮你侄儿的忙?”
虽然赵二叔瞧不起年春花的做派,可他思想传统,总觉得在乡下这个地方,邻居、亲戚帮忙是应该的。
楚老五就说:“帮忙?咱们这等人去他家,怕是别人要嫌咱们脚上的黄泥弄脏了别人家里的地!咱们是农民,地里刨食儿的,你和人家咋比啊?连我三哥都被瞧不起呢。”
“啊?”赵二叔懵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年春花在医院受了气,也踮着脚回来拿东西,她那三角眼在风中一凝,就看见楚老五在说自家的坏话。
年春花这时真是不蒸馒头也要争一口气,她马上张嘴叫嚷开了:“唉哟,我家志业确实得了个金饭碗,但那是他心善应得的,他五叔这话说得怪模怪样的。志业要去供销社上班,那确实和地里刨食的农民不一样啊。”
“明明不一样的事儿,你叫我咋说一样呢?”她高高地昂起头,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派头。
赵二叔终于听懂了,他讷讷道:“春花儿,你们祖上几辈不都是地里刨食的吗?当初你男人去得早,后面孩子娶媳妇这些事,哪样没有楚老五他们帮忙?你孩子工作再好,那人也得知道报恩呐。”
咋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年春花还要犟的时候,福团也来了,扁着小嘴只有那么委屈了。
福团眼里含着热泪,楚学文等在身后追,原来,顾廷森被叶昀之叫走以后,福团觉得少了个哥哥,就很难受。
楚学文楚学武这两兄弟就说:“没那个顾廷森还好些,福团妹妹,我们和你一起玩,他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福团为了给顾廷森辩解,就和楚学文楚学武吵了架,福团生气就跑了,楚学文楚学武连忙在后面追逐认错。
年春花一见福团哭了,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环视一眼,指责开了:“蔡顺英!你在干啥呢?啊?让你在家看好福团,你不看好,福团哭了一会儿病了可咋办?”
蔡顺英:……
蔡顺英今天吹了一天冷风,修了一天房子,和泥巴时差点成了泥人,她都累成这样了,还得看好一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鸡蛋、吃红糖水的福团?
蔡顺英太累了,极度疲累可以让工人反抗资本家,也可以让蔡顺英此刻爆发。
蔡顺英实在受不了了,喊了一句“妈的!”
她把手里的桶啪得扔倒在地,那桶里还有半桶泥,非常重,扔出去咕噜噜滚到刚修好一半的泥墙上,只听得轰一声,年春花家刚修好的泥墙就又垮了。
所有人:…………
年春花都被蔡顺英那句爆粗给吓到了,这还是她那个虽不聪明但还算肯干的儿媳妇吗?
蔡顺英从一片废墟中跨出去,去把大壮、二妮手上的小铲子全部给夺过来,扔在一旁:“做什么做!天天做得跟个老牛一样,你们怎么这么笨啊?和福团一起去跳绳啊,去玩儿啊,玩儿完回来张着嘴嚎丧,还有人心疼呢。”
“修房子,修个屁的房子,谁住谁修!走,咱们回娘家!”
蔡顺英牵着自己的孩子,越想越气不过,越看福团那一身白白净净再对比自家孩子跟个泥鳅似的就气。
蔡顺英红着眼睛,一瞅,就看见平时装鸡蛋的盒子还在地上,里面空空的,啥也没有。蔡顺英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步,一脚踢向这个盒子,死命地踩:“空盒子有个屁用!一个蛋都没有,谁吃了蛋倒是谁来修房子啊。老娘吃的是草,挤的是血,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福团、年春花愣愣地看着蔡顺英跟疯了一样踩盒子。
最后,她拿起一块石头把那个盒子猛地砸碎,牵着自己的孩子就回了娘家。楚志茂按理是要帮自己妈的,可他现在也是真累了,装模作样说了句:“你这婆娘!”就扔下了手里的工具,抓着头发蹲在一旁什么也不干了。
房子一点没修起,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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