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都能砸碎一次两次,每天吵打闹,我在队上活了一辈子,看的东西多了,这种家庭,就没有长久的。”
这种家庭能分家的分家,不能分家的气不过,喝药死的喝药死,上吊死的上吊死,怎一个凄惨了得。
都是邻居,赵二叔不胜唏嘘。他也提醒过年春花几次,可年春花不信啊。
一口一个,我家有福,福团有福,那副样子狗看了都能摇头。
他老婆倒是很平静:“按照春花儿的性格,她家闹翻是正常的事。她家几个儿子都是装聋作哑心里没成算的,都听春花儿的话,春花儿就见天的在家耍威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一碗水端平,家里她虽然是长辈,但也不能太拿别人不当人看吧,这种人……”
她摇了摇头,没说下去了,要赵二婶说,你年春花哪怕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做嘛,做得这么难看,她家怎么会有好下场?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年春花家每天就在吵吵闹闹,摔摔打打,陈容芳家可完全不这样。
家和万事兴,一个家里,只有大家的心都感觉到了宁静、幸福,才有劲儿拼搏。现在陈容芳把家里所有人的冬衣拿出来缝补,小孩子长得快,那些冬衣都得改改尺寸,穿着才熨帖、合适。
楚枫楚深在编竹筐,两人的手都非常灵巧,翻过年,明年他们就都能去读书了,现在多攒一点是一点。
要说这年代乡下孩子为什么上学晚,也有讲究。一来,孩子太小了,大人又忙着上工,没法接送孩子上学,年纪小的孩子去上学,家长不放心。担心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担心在学校受人欺负等。
二来,生产队的孩子也能帮着赚一点小小的工分。一些家长没有见识,舍不得这些工分,还想让孩子帮忙多做家务活,就不愿意让孩子去上学。有些家庭,孩子十一二岁了还没上一年级,甚至有上了几年学,小学没毕业就不读书的孩子。
在这个年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深楚枫卖力编着竹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枫心里多了点说不出的隐忧,却又不能说出来。
陈容芳也有些担忧,看了好几眼时间,天越来越晚了,可志国、队上去领种子的人还没有回来。陈容芳担心呐。
她这时听到外面有沙沙的动静,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爸爸回来了?”
陈容芳走出去,却发现只是风吹动树叶,垂头丧气地回来,楚枫看出她的心思,抬头安慰道:“妈妈,没事的。爸爸去领种子,路上还跟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出事儿。”
“他们回来晚,估计是之前下雨路堵了,他们绕了路。”
有这么多人在,哪怕是福团的“大福气” 也不敢一次性害这么多的人。
陈容芳点点头,话是如此,可她哪能不担心:“我知道,你们别编竹筐了,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洗脸烫脚,一会儿乖乖上床睡觉。”
楚枫楚深点点头。
就在她们收拾好东西,刚烧完水的那一刻,只听得外面震天的一声响,一时间连地都摇了摇!
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倾洒下来,瓦片、泥土在顷刻间碎裂。楚枫三人连忙出去看,只见天色漆黑,浓浓的黑云压抑在空中,乌黑的云缠绕在远处的青山之上,这副样子,像极了灾难降临人间,要吞噬掉所有性命才罢休。
瓢泼大雨再度浩荡落下,天地之间只能听到雨声和轰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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