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衣服的盘算。
楚梨跑没影儿了。
楚学文楚学武苦哈哈地洗衣服,还得听着年春花不时的敲打声:“别给我偷懒,别给我学大壮和二妮那个丫头片子啊!你俩记住了,福团有福气,你们对福团好,有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快点洗!”
队里,队员们热热闹闹聚在一起,空气里全是炒菜的香味。
楚枫拿着一个毽子,静静坐在凳子上,楚深倒是急得团团转:“怎么楚梨还不过来?不是说好一起踢毽子吗?”
他垮了脸:“她不会被年……被奶奶绊住手脚了吧?”
楚枫安静地坐着,见楚深转得跟个陀螺似的,才笑了笑:“哥哥,你想什么呢?奶奶刚才扶福团起来,身上沾了很多脏东西,她肯定忙着洗干净自己和福团,不会有时间找楚梨的麻烦。”
楚深听了,放下心来,他在平时恨不得老成得像个小大人,可在妹妹楚枫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急切起来。
楚深也不好意思再转了,和楚枫并排坐在条凳上,他压低声音:“福团刚才,也算恶有恶报。我还以为她那什么福气真就这么诡异,可以随意害别人。”
楚枫同样压低声音,声音徐徐的、不急不忙:“我们只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平时离福团远一点,如果福团来惹我们,我们不要轻纵了她,如果福团展现福气时没拉着其他人垫背,我们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人活在世,就要有这样的度,不委屈自己、不贬低他人,才能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楚深眉目飞扬:“我知道妹妹的意思。”
兄妹俩正说着话,就见远处跑来几个小孩儿,最右边上那个清秀的小女孩儿是楚梨,最左边的泥人看起来则像是大壮,至于中间那位,则是楚朵。
乡下条件都不好,除开福团外,大家穿得都不好,但楚朵实在是穿得太差。
楚朵穿着不知道几手的衣服,这年头做衣服要用布票,年春花平时抠抠索索、舍不得布票,今年福团一去,她就把布票翻出来,给福团做新衣裳。
而楚朵呢?穿的都是亲戚家的女孩儿不要了的旧衣裳。起初蔡顺英还气不过,会替楚朵说话,可后来,也许是蔡顺英也被压榨得太厉害,她的心彻底荒芜下去,唯一的绿色就给了自己儿子和丈夫,甚至会怪楚朵哭哭啼啼让她丢脸。
她也不会把这些衣裳改得适合楚朵的尺寸,就让她这么穿着。
楚枫认出楚朵,没有露出一点同情或者悲悯的神色,神色自若地迎上去:“楚梨、楚朵、大壮,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
她自然而然亲亲热热地把毽子递给楚朵,又牵了牵楚梨的手。
楚朵捏着这个有大公鸡尾巴毛的、漂亮的毽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其实不会踢毽子。
但是,楚枫这样的举动,让楚朵感觉到这个团体并不排斥自己,没人拿自己当空气,一颗心悄悄定了定。
楚枫冲她温柔地微笑,今天怯懦的楚朵,何尝不是过去怯懦的楚梨、楚枫、楚深呢?
人的性格是先天加后天养成的,但是,年春花家那个动辄夸赞别人的福气、打压别的孩子没福的家风,就会害得小孩子越变越胆小。
楚梨则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碰见楚朵和大壮,就和他们一块儿过来了。”
大壮得意的一叉手:“要不是我带朵妹跑出来,朵妹现在还在家里洗带粪的衣服呢。”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楚朵忧郁的眼神便微微黯淡下去,她捏了捏毽子,有些不舍,却还是道:“我、我还是回去吧,我怕奶奶骂我。”
楚朵没有安全感。
她有些想走,楚枫则拉住她,笑着说:“她今天看见福团被淋了粪,自己身上也沾了点儿,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要是现在回去,会撞在她的气头上。”
楚朵有些局促,她的手冰冰凉凉,楚枫的手温暖、常年割猪草让楚枫的手上有细细的薄茧,摸着很舒服。
楚梨也跟着帮腔点头:“就是,她那个性格,哪天不骂咱们了?咱们玩儿高兴了再回去。”
本来就是,今天孩子们都在玩儿,福团更是一早就出来玩儿玻璃珠子,凭什么让楚朵一个人在家?
大壮也连忙搭话:“朵妹,你别怕,是哥哥带你出来玩儿的,到时候奶奶和妈要说什么,哥替你担着。”大壮皮得跟个猴儿一样,压根不怕年春花和蔡顺英。
楚朵有些犹豫,她就像一只小小的蚌,经历了太多风霜雪雨的侵袭,轻易不敢张开壳子。
壳子里的肉太软,她生怕再度受到伤害。
但是,再谨慎、再害怕也还是个孩子,楚枫从楚朵手里拿过毽子,在脚尖上一踢,毽子在空中一跃,就像轻盈的鸟儿飞上枝头,毽子上色彩斑斓的毛也在空中时散开,七彩嫣然,美不胜收,毽子踢到楚深那边,楚深再接力,将毽子踢给楚朵。
楚朵看着飞来的毽子,有些害怕,又被吸引了眼神。
楚深说:“朵妹,别怕,踢给谁都行。”
楚朵非常紧张,她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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