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来对年春花,年春花要是想越俎代庖,他绝对不会同意。
一家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的脸色这才融化冰雪、重见笑颜。
另一边,福团病了。
福团这个病,来得气势汹汹,大致病因可以分为几点:第一,单秋玲在夜晚白天大骂福团,把福团的名声也给活活骂坏了,福团每晚缩在被子里,听着单秋玲的怒骂、锄头划过地的声音,一颗心惴惴不安,生怕单秋玲发更大的疯报复自己。第二,赵猛的几耳光、几脚,打得福团哭爹喊娘,在地上乱滚,张开嘴吸了不少冷风进去,可不就是要受凉?
福团小脸烧得通红,难受得就像有一千只手来拉自己,把自己往下拉着坠。
要知道,福团一向知道自己有大福气,她什么时候生过这么大的病?
年春花见福团又病了,那心疼得就跟自家的福娃沾上了泥点子一样,现在家里难,可不就更得指望着福团的大福气了?因此,年春花赶紧去将糖罐底沾着的糖都给福团用水化了,端来甜滋滋的水,赶紧让福团喝下去。
蔡顺英看得烧心。
这段时间,因为赵猛那档子事儿,家里的钱、糖、烟……任何好东西都送了出去,一点儿都没剩下。
蔡顺英的男人楚志茂,还被赵猛给打了,一口糖水都没得到喝,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福团一病,妈就巴巴地恨不得把家底都给掏空!
蔡顺英实在气不过,鼓足勇气:“妈,志茂还有小叔子们都伤着呢,要喝点糖水身上才有力气,才好下地干活儿啊。”
年春花本就在气头上,一扫帚给蔡顺英打过去:“我让你这个搅家精在这里说是非!家里还剩多少糖啊,你就巴巴地望着!你眼皮子咋就这么浅呢?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儿媳妇。”
蔡顺英连忙退出去,她心里也不高兴,存着一股子气:“妈,什么叫我眼皮子浅?你把家里的东西都给福团了,志茂一口都吃不上,我身为志茂的老婆我不心疼他?怎么你占了东西还说我眼皮子浅?”
蔡顺英没文化,说不出道德绑架四个字。
年春花被她说得手指颤抖,脸颊抽搐,想说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蔡顺英也算豁出去了:“而且咱家这个祸事不就是福团说自己能看人生男生女起的吗?福团闯了这么大的祸,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病一场,吃点苦头,也是老天爷给的惩罚,是报应,也是应该的,她之后才知道收敛!”
福团脸色一白,对啊,她从来没生过病。
这次生病,她的福气也没来帮她,难道真是……惩罚,是报应?
福团不敢深想,打了个冷颤,年春花倒是没想那么多,她重活一世,见了两辈子福团的大福气,见了太多不信福团的福气,最后被打脸的人,她脑子里关于福团有大福气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年春花一瞪眼:“放你妈的屁!福团也是你能嚼舌根的?人家福团是天上的星宿哩,你是个啥?你就是地上的虫!福团有福得很。”
蔡顺英再怂,现在也没忍住,这福团住的屋子还有她的一份儿呢,结果她还是条虫,她就该对福团卑躬屈膝,孝敬她的呗?
蔡顺英道:“我要是地上的虫,福团这段时间就别吃我这个虫赚回来的东西呗!”蔡顺英呸一声,“什么福气哟?妈你之前说楚枫楚深是没福的瘟鸡崽子,咋这么冷的天,人家那两个小孩儿天天活蹦乱跳的,福团却病成这样呢?按照妈你一贯的说法,这个病,就是她福团没得福!”
怂了这么久的蔡顺英大着狗胆说出心底的话,不等年春花骂她,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气得年春花指着她的背影赌咒发誓,恨不得天降大雷,召唤一个张角,劈死这个儿媳妇。
有这样的人吗?福团都病了,她还要说风凉话。
福团本来就在生病,还要被骂是因为自己没得福,差点活活呕死过去。年春花也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这两人完全忘记了,之前别人倒霉、心里难受的时候,这年春花和福团还明里暗里地凑上去说别人没福,完全不顾是不是在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现在风水一轮流转,她俩就先受不住了。
年春花给福团理了理被角,打算出去找到蔡顺英,好好教育教育她。
福团则晕乎乎地睡过去,又迷迷糊糊地醒来,这一觉睡得倒是安稳,但福团的心没有一点儿安稳。
为什么?
因为福团没做梦梦见赵猛、赵三妹倒霉了!
以前,谁欺负了福团、谁让福团不好过了,福团的大福气都会出手惩罚这些人,福团做梦也能梦到一些,但刚才福团的梦里,却一片祥和,没有一点点赵猛、赵三妹倒霉的痕迹。
福团的心脏猛地攥紧,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鼻子上出现绵密的汗珠。
难道……难道蔡顺英说的是真的?老天爷要惩罚她?收走了她的福气?
福团几乎肝胆俱裂,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啊,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有福气,和那些没福的不一样,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
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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