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祸水,妖女,惹得男人们都抢着挣她?此女若敢威胁到皇位和江山社稷,必然得把她赐死。
晋惕霍然起立,英俊的面颊隐隐覆盖一层铁青。若非圣上面前由不得他放肆,他都想拔剑把面前桌案劈成两半。
“圣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晋惕身上。
圣上厉声道:“子楚!坐下。”
只因晋惕的长姊在宫中做贵妃,圣上是晋惕名义上半个姐夫,晋惕又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圣上才格外纵容于他。
阿骨木王子双腿交叠在一起,胸有成竹地眺着晋惕。
晓得了吗,抢女人要这样抢。
看看你家皇帝是更在意江山些,还是为一个小小女子帮你主持公道。
晋惕泛白的骨节咯咯作响,眸子比黑夜更暗。
魏王担心儿子过于僭越,狠狠押着他坐下,向圣上拜礼,又对王子道:“王子说笑,您说的那位贺姑娘不过是一介布衣,难以匹配王子的身份。”
阿骨木王子道:“本王也没让那姑娘匹配本王的身份呐,只是纳来养在身边,闲时逗弄而已。”
其实他面对戋戋本人时要有礼貌的多,此时如此说,存心气晋惕。
魏王又道:“那位贺姑娘是嫁过人的女子,且夫婿尚健在,派她和亲有违公理伦常。”
阿骨木王子沉声道:“本王就要她。”
有夫婿又怎样,左右是个弱质文人,杀掉。
随即也起身,向圣上道:“若陛下肯满足本王子的心愿,柔羌愿献上岁贡,就此两国停战。”
圣上捻着下巴,一时沉吟未决。
晋惕烦厌得很,虽戋戋对他无情,他却不能对戋戋无义,焉可看着她被推进火坑,和亲到那漠北蛮夷之地,父死子承兄终弟及?
他悲愤难当,却又要顾忌着为人臣子的礼节,不能在陛下面前与阿骨木王子动手,只得借着醉酒更衣的名头离宴。
阿骨木望向晋惕匆匆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
传说中的情敌,也不过如此。
王子感到四肢百骸无比舒服,跟在快马上跑了五十里一样酣畅淋漓。在柔羌,他作为高高在上的王子,女人向来都是主动往他身上贴的,从未体验过这种争抢与厮杀的爽感。
南朝人,徒然有武力罢了。
……
这场宴过后,阿骨木王子又被圣上单独叫到御书房。
最后的结果是,圣上封贺家女一个郡主的虚号,送她到北地柔羌去和亲。
这结果在意料之中,圣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安乐公主都忍心嫁去北地,更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戋戋。
安乐公主得知喜讯后,大呼万岁,赏赐了戋戋许多金银财宝。
晋惕却沮丧欲死。
他去圣上面前跪,跪一天一夜,求圣上收回成命。
沈舟颐再可恶,到底也是南朝人,到底也有张俊俏的皮囊在;若让戋戋被那些粗鲁如野兽的柔羌男人玷污,她会死的。
圣上质问:“子楚凭什么叫朕收回成命?”
晋惕须眉戟张:“柔羌人狼子野心,陛下即便靠和亲暂时稳住他们,来日他们照样会卷土重来的。不若命臣上沙场,杀柔羌一个落花流水!贺姑娘……贺姑娘只是平民百姓,陛下向来爱民如子,关键时候怎可推百姓出去挡刀?”
圣上呵斥道:“放肆!”
晋惕死死垂下头去,怨气冲天。
“朕可是听说那女子冷血无情,狠心将你抛弃,你还愿意为她说话?”
晋惕执意道:“即便她一刀杀死微臣,微臣仍是情之所钟,不能自已。”
圣上晓得了,晋惕这是要和柔羌王子对峙到底。
柔羌是个祸患圣上如何不知,怪只怪前些日晋惕自己颓废。
圣上不是那等软弱之主,柔羌屡屡犯禁,圣上表面与他们虚与委蛇,暗地里也在思量着如何将这些异族斩草除根。
阿骨木和圣上,两国君主相交,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谁也没捧出真心。
“朕可以答应你的请求,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朕会表面和柔羌人罢手言和,你夜率三千精兵,突破边疆大关,偷袭柔羌的核心部落。”
“若你能一举拿下柔羌几位长老的人头,回来朕便将贺家女许配给你。但在此之前,她已被封为郡主,使命就是去柔羌和亲。要救她,看你能不能完成朕交给你的事。”
晋惕骤然使命加身,热血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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