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玉软花柔的样子,歹念忽起,将她发髻弄得凌乱不堪,衣裙也撕破一块,丢在半空中白蝴蝶似的翩翩飞舞。
戋戋遂不再反抗,死鱼躺在案板上,全无生气。沈舟颐不免意兴大减,拿毛笔的笔杆拍拍她的脸,鞭策道:“干什么,装死?”
戋戋索性闭目。
“乖乖的,待会儿我也陪你去见老太君,你的头发我给你再梳好。”
戋戋郁积难宣,昨日他把她推下水,又掐又骂,当卑贱的牲口一样对待,今日他气消了就来糟蹋她?
想得美。
她这般封心锁性,沈舟颐倒也不能强迫。他稍事冷却,俯身从地面凌乱的书本账单中抽出几沓银票——那还是邱济楚给他送来的永仁堂本月利润,刚才没来得及收拾。
冷冷的银票甩在戋戋脸上,铜臭味顿时弥漫整个鼻腔,激得戋戋天灵盖发麻。
沈舟颐道:“这回行了吧?”
钱啊,好多钱。
戋戋得到的那些金条才刚用掉一根,猛然又来这么多钱。
她嘴唇像颤动的树叶,缓缓从脸上把那些银票摸在手里,耻辱感顿时涌上心头。若在从前,她还是贺老太君疼爱的掌上明珠时,她焉会在意这点钱,多少钱也买不回她的尊严……她定然狠狠地摔回到沈舟颐脸上,骂他“滚”。
可现在世殊时异。
悲哀得要命,明知他像买勾栏歌姬一样买她,她还得悲哀地接受。
对待邱二,她还可以动动杀人灭口的心思,毕竟全无血缘关系。可姚珠娘是她生身母亲,她如何像对待邱二那样灭口?姚珠娘要永无止境地对她勒索下去,她唯有用钱,去堵住姚珠娘的嘴。一旦她假千金的身份露馅,等待她和吴暖笙的将是灭顶之灾。
沈舟颐怎么看待她不言而喻,贪慕虚荣,唯利是图,可以像勾栏女“买”。
沈舟颐再无方才的循序渐进,径而撕破她最后的尊严。
“既然收了钱,就给我尽责点,别摆出那副不情不愿的清高模样。”
他喉结在她耳边蠕动着,“我挣那些钱也不容易,半个月的辛苦呢。”
戋戋把泪水都咽到肚子里。
……
晋惕这头,处心积虑策划着与赵鸣琴和离。
左右赵鸣琴生下的孽种又不是他的,他为何要替旁人养孩子。但意料到赵阁老等人决计不会同意,便先下手为强,晋惕在入宫觐见圣上时直接提出:此番出生入死大败柔羌,他不求任何赏赐,只愿与世子妃赵鸣琴和离。
当初晋惕和赵鸣琴成婚的旨意,还是魏王亲自过来求的。如果成婚才不到一年就要和离,岂非儿戏。
圣上捋捋花白的胡须,把晋惕当成胡闹的小孩子看:“子楚不可居功自傲,任意妄为。”
“陛下!”
晋惕剑眉深深绷成线。
“臣不求任何封赏,唯有此心愿,万望陛下成全!”
三个头咚咚咚地叩下去,使的力气很大,差点磕出血。
圣上不免动容,晋惕与一小门小户的市井女子定情的事他颇有耳闻,但赵阁老亦为朝中重臣,圣上即便为天下之主,也不能不顾老臣的心。
“此事不可急。小小女子而已,子楚怎可为美色所迷,酿成错事?”
圣上说到此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鞭策晋惕道:“朕更听闻你那心爱的女子已嫁作人妇,即便朕下旨允许你与世子妃和离,又有何用途呢?”
“只要陛下肯帮臣!”
“放肆。朕如何帮你,朕为万民表率,难道去帮你强抢民女?”
晋惕摇头表示不是。
强抢戋戋的事他干过一次,肠子都悔青了。他要戋戋心甘情愿和他共度余生,绝不屑再做那强掳的勾当。
他现在要的,不过是把她和那该死的沈舟颐分开而已。
“臣给陛下叩首!”
陛下沉吟半晌,缓缓问:“你真愿意抛弃封爵拜将,甘愿用你的功绩换一个小小女子?”
“是。”
陛下无奈,不过魏家已权势熏天,颇有功高震主之嫌。晋惕自甘堕落,倒也是桩好事。
·
书房的一场旖旎持续甚久甚久,下午才云霄云散,沈舟颐带戋戋去见贺老太君。
戋戋摇摇欲坠,说实话并没继续陪贺老太君说话的精力了。
沈舟颐帮她重新盘好头发,他十根手指生得灵巧,会算账,会行医,会写字,也会盘发插簪,简简单单挽个髻竟比涵秋还更精致好看。
然戋戋沮丧之下,也顾不得镜中的自己仪容如何,是美是丑,她只把自己的辛苦钱默默装进衣袖深处。
沈舟颐觑见:“你这么喜欢钱的话,应该早和我说。”
戋戋呕心。
“你到底何时放过我?”
她指的是前世的仇。
前世就算她做过再罪大恶极的事,一年多来日日夜夜的玩弄,也该偿清了。
沈舟颐侧目不答。
没有期限。
戋戋扣好衣襟的盘扣要往出走,沈舟颐轻飘飘拽住她的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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