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明知您和世子的关系,却还和您走得那么近,世子能不醋海翻波么?说句不好听的,沈公子此番受伤,都是活该。”
戋戋冷硬地说:“我与沈舟颐没有关系,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她语声虽轻,心意却坚,那眉眼中藏着与她这般稚气年龄不相称的深思熟虑,复杂得叫清霜看不懂。
清霜是半路服侍戋戋的,于她的许多过往也不甚清楚,总觉得她对贺家人的态度时亲时疏,有不可言说的秘密似的。
清霜试探地问:“小姐,您心中放不下世子爷,却又亲亲近近地给沈公子缝护膝。奴婢斗胆问一句……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戋戋沉默,面色隐晦。
过了好半晌,才听她淡淡讲:“平平安安嫁个好夫婿,衣食无忧过完这一生罢了。”
清霜不懂,小姐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即便贺家现在不景气,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地庇护她总是没问题的。至于夫婿,老太君自会为她谋划妥当……她所言的如何能算个愿望呢?
很快戋戋收到魏王府罗呈送来的口信,晋惕约她往十八桥边上的烂柯溪相见。
午牌过后烂柯街有花灯会,人群熙熙攘攘,会很热闹。晋惕保证不会动她,但若她敢不来,他就直接派兵围了贺家。
戋戋叹息,情知躲不过去,也便做好了和晋惕会面的准备。她还是不打算提前告诉贺老太君和吴暖笙她们,以免横生担忧。但她告诉桃夭院一位年老嬷嬷,若两个时辰她还不归家,就定然是出意外了,立即让老太君报官。
虽然,若晋惕如上次那般铁了心要将她掳走,报官也没用。
戋戋另外在衣袖中藏匿了一把小剪刀,刀刃甚为锋利。一来是出于自保的考虑,二来……万一能有机会划开晋惕肩头的衣衫,那么晋惕到底是不是梦中人就一目了然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戋戋穿戴好斗篷和面纱齐整,和清霜出门去。
正如晋惕所说,今日烂柯溪边办花灯会,桨声灯影,披挂锦绮,盛况非凡。戋戋略略宁定,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晋惕自不敢明目张胆地怎么样。
十八桥下的大槐树旁,晋惕已等候她良久。
他同样也没多带人,只有随侍罗呈守在远处。一袭暗色金纹袍,肩宽腰窄,金昭玉粹,卓然于人群中,矜贵得难以逼近。剑眉墨瞳,唇线锋利如刀,面容上带着他固有的倨傲。
戋戋呼吸微重,犹豫片刻,缓缓从桥头上下来。
两人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隔阂了多日之后,相见满是尴尬。
戋戋掀眸去瞧他,他那双阴鸷冷酷的眼睛也正自定格在她身上。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戋戋郁然,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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