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很久。神女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可就是看得月老都觉得心酸。
他听到神女如同往日一样,也不知对自己还是对别的说,“不怕,总会有法子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种不成,她就能找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当年父神为她,不就是这样做的。陆湛……为了寻到她,也是这样做的。她只要照着他们的样子做下去,总会有法子。
可月老悲悯地摇头。
不成的。一切开始就是错的,所以怎么都不会成的。
谁知神女刚转身,月老就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地揉了揉老眼,再揉,平日月老那明明还算温厚和蔼的声音一下子好似破锣一样:“神女大人,现了,成了!”
三生石上,慢慢现了陆湛的名字。
神女猝然转身半跪石前,她抬手,颤抖落下,顺着他的名字,一笔一划摸下去,没有错。
神女看向月老,想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惜月老这个老头子只是一遍遍念叨:“不可能啊…逝者名字上不了三生石的…”
神女简直想打这个老头子,就不能说点她不知道的!
“会不会,会不会是他,还在?”神女小心翼翼问。
月老正想说不可能,鸿蒙之子本该毁灭未世,静待与新的世道重生,那都是需要万万年的事情,可他偏偏逆天救世,怎么可能不亡…但看到神女望过来的眼睛,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紧张。
月老那句“不可能”一下子憋回去,结巴了,“……这个……那个…老朽所知有限……老朽……”
神女告辞,直接起身,又看了三生石一眼,去询问西天的佛。
佛告诉神女,既然三生石现名,鸿蒙之子必然在某个轮回中。佛的笑容宽广安然,又明亮,他慈悲地看着这世间最后一位神,是神的愿力,用千年摄住了鸿蒙微弱的生息,让不可能变为可能。
只是,佛的目光温柔而悲悯,能重新给与他神格的只有鸿蒙之气。
顾茴因为喜悦而发红的脸一下子白了。
世间已无鸿蒙之气,从世生,有了神和人的第一缕呼吸,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纯洁无垢的鸿蒙之气。
“去吧,寻到他的轮回,了却与他的尘缘。”
了却尘缘。
可她不想跟他说“了”…
顾茴哀求地看向无边无量佛,可佛不再言。
他还活着,这该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可他只有一世轮回中的短短寿命。几十年的时光,在神的眼中,短促如一息。
“不怕,总有法子的,一定还有法子。”
佛听到神女的呢喃,悲悯地道了佛号,但有任何法子,他也想救鸿蒙之子,那是曾把佛法传遍中原大地的人。可是,不成的,没有鸿蒙之气,就没有鸿蒙之子。
天上一日,就是地上一年。
顾茴需赶紧寻到陆湛所在的轮回,神的一个耽误,陆湛为人的一生就结束了。
可是三千世界,无数轮回,他会在哪里?
她可以一个个找下去,他却等不及。
这日巫山都是安静的,神女起卦问天。
突然巫山结界一动,有人来。木老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这种时候,什么人敢入巫山,扰了神女卜卦,看他不拿棍子打折来人腿。
他一转头,却整个愣住了,如同石塑木偶一样。
“怎么?才一万多年,就不认识我了?”来人撇嘴,“那你可比咱们巫山郎君差太远了!”
“你?”
“就是我!你那老脸怎么回事,看到我还不高兴?”
“你去哪了?”木老呆呆问,一万年他都在问,死老太婆,你到底去哪了。
“去助鸿蒙之子。”说着来人压低了声音,“当年虽说人皇才是神女的命中人,可父母之爱子,哪里能完全放心,战神大人可不得再重新寻摸一个,预备着,这不巧了,就用上了!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战神何止计长远,简直想算尽天机。
木老:……你说一声留个信能死啊你!木老气势大,可老眼已经快憋不住泪了,鼻子也酸得厉害,眼看连鼻涕都憋不住要随着泪一起流下来…
“如果不成,我就回不来了,说什么,怎么说。”她要领的本就是无涯轮转的时间中的任务,成的可能本就微渺,她不过一株菩提,他不过一棵老树,他从来也没说过别的,她也只当他对她不过是相伴情义。
“可我…我…”
菩提老太笑了,一入巫山,看到他手中木笛,她就明白了,“我懂,一把年纪,不用说了。”瞧瞧把老头子为难的,老脸都红成一片。
“鸿蒙之子咱们巫山的郎君到底?”木老巴巴望着菩提老太,紧张等着。他可算看出来了,神女跟战神一模一样,情深,没有陆湛那孩子,让他们的神女怎么走过这漫漫神生。
善提笑了,褶子欢快地挤在一起:“自然是活着,战神的心愿成了,我才能回来。”
“可,几十年的活头?”木老悲声,对他们来说,几十年,能算活吗?
“谁说几十年!人家可是鸿蒙之子,等你我都死透了,骨头都化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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