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徒弟短短时日就人比黄花瘦了,那时的白瑶已经是修真界的天骄,化神修为的高手,就是为情所瘦,也只添了脆弱风流,不见憔悴的。纵然这样,道君也心疼,一天更比一天话少,常见恍惚之态。然后就是白瑶不听师尊劝阻,执意要下山同——就是这个柳城,去历练。道君肯定要劝阻,当时白瑶轻轻喊了师尊,然后问他,“师尊是以什么身份阻我?就是柳城对我有意,他是俊朗单身公子,我也是没有人的女修,师尊怎知我们不会情投意合呢?”
当时的顾回看到了道君眼中的挣扎,然后就是道君转身,压下各种情绪冷声道:“如此,是为师多虑了,你去吧。”接着就是白瑶红了眼睛,不可置信喊道:“师尊!”
今日再次听来,熟悉得让顾回发笑,她也就略一低头,当真笑了出来。重复的故事再次上演,早已时移事异,故事中的人各自景况也早已天差地别。顾回衣带当风,看着对面一粉一白,只觉但凡活着就该做看戏的人,不要做动弹不得的戏中人。
她轻轻捏着随风而起的衣带,看着前方此时喊出这句话却已无前世笃定的小粉,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愣愣反倒好像留恋旧情而不是顾着新欢的小白,顾回只觉确实好笑,这走向越来越好笑,越来越有看头。
落在沈遇眼里,见到的也全是旧日模样,连这忍俊不禁地低头一笑,面前人眼中掩不住的戏谑,都是他小心翼翼收藏在记忆深处的模样。如果不是强大的自制力,一遍遍提醒他,她不是,她不会是,沈遇几乎就要再次魔障了。
眼前人哪里是像,她分明,就是啊。秋千架上,衣带当风,公主笑得骄傲自矜,“我就是说你了,我才不怕你!”她面对的是当时盘踞一方的藩王之女,对方看上了她的秋千,挥着小鞭子让她下来,她反而荡得更欢,笑得恣意而戏谑,就那么看着对方。
所有的自制和提醒都在看到眼前人习惯性去捉飘飞的衣带,抬头含笑看过来的一眼中溃不成军,沈遇的声音颤抖如风中的叶子,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眼前人身上,他明明轻轻楚楚知道她不是,可他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你到底是谁?”
他明明就知道眼前人是顾家二房女儿,是二百多年前致虚长老亲自交给他的弟子,她不会是别人,她不能是别人。
沈遇死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到她听到自己这样问,又是一声轻笑,几乎含着嗔:“道君,我是谁,小昆仑峰顶就跟你说过呀。”
说到这里她微微蹙了蹙眉,好像当年那个小公主听他说“后日”,公主含嗔蹙眉拖长声音道,“那还要再等两个今天这么长”。而此时,眼前人眉峰微微蹙起的样子,依然一模一样。
弄不清情况的众人就听顾回不过念了一句诗,眼前这位在他们眼中强大如传说的道君竟然好似受到了重创,踉跄后退了半步,整张脸都白成了一张纸。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说完顾回松开了微微蹙着的眉头,看着沈遇笑道:“沈公子,当年隔着宫墙,我只用错一个徵音,你就知道是我。”矜贵的京城公子为那一个徵音的错误,独立寒秋,日日来。
如今,两两相对,你都认不出我了。
顾回蜷了蜷蠢蠢欲动的手,敌强我弱,不能轻动。她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道君心口,估量着待到自己大乘之时,是不是能成。大乘掏心大乘,难度还是不小,毕竟是掏心呢,又不是打一架,对方万一豁出命来抵抗,她可按不住的。顾回的目光不觉软了一下,从沈遇胸口看到沈遇脸上,心道这位道君要是肯乖乖的,待她大乘,就好操作多了。总要周全一些,对面人的死活她可以不管,但一出手就必须万无一失,她的命珠离体太久,可禁不住一点折腾。一个大乘期修士的抵抗,迸发的力量足够毁掉她的命珠。
而掏心蚀骨之痛,一个不好就会伤到对方道行,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怎么可能不抵抗呢。
这时候顾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呆呆看着她的柳城,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好使的药,能让一个大乘期的修士乖乖的一时间顾回脑中转过诸多想法,让她颇为踌躇,就好像自家孩子攥在对手手里,掣肘得很,明明想一巴掌打翻对方,却只能含笑以对,希望对面人对自家孩子好一些,交过来的时候安静一些
却不知就连顾回这应酬的一笑,都让沈遇如遭雷击,耳边都是古琴错了的徵音。一下子沈遇好像重新处在那个寒秋,天很冷,墙头的柿子挂了霜,正该靠着暖炉熏香画一幅秋景图,他却从听到那个弹错的音后再也挪不动脚步,他知道墙内是公主。
沈遇苍白着面容,轻轻摇头,嘴唇动了动,那句“你不是”就是说不出来。
一边白瑶恨声道:“师尊难道看不出,她就是处心积虑!”两百多年来,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邪修,多少女修都是如此处心积虑,利用师尊的旧情靠近,这个顾回只不过藏得更深,知道得更多,学得更像!白瑶上前扯住沈遇,却被后者仓皇一躲,只这轻轻一躲就让白瑶痛彻心扉,可她不能眼见着这人害师尊,此时也顾不上跟师尊置气了,急急喊道:
“师尊想想,只怕这就是顾家为了起复做的局,只怕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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