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那天在林岱家昏倒前的感觉一样,仿佛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牵扯着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男人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红豆,紧紧地攥着,却依旧是杯水车薪。
男人猛的趴在桌子上的动作可把邹帅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叫来几个人架着就去了医务室。
消息传得够快,不多一会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反邪办。一个接一个的站在医务室的门口大眼瞪小眼。
“晏队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难受的这么厉害?”
“刚才晏队不还打听杜大师和他师弟的事来着吗?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邹帅猛地抬起头来,自认为找到了真相。
不少同事也跟着一起附和。
等医生从隔间里出来看着一众人悲痛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都凑这儿干嘛?”
“晏队没事?”邹帅抬高了音量。
医生也跟着震惊,“你想他有事?!”不多时候又恢复了沉静如水的神情,“你们晏队连轴转很久了吧,睡眠不太好,还有些低血糖,没事别瞎想。”
第8章 退一步越想越气
稀里糊涂跟来了一大帮的人,又稀里糊涂的离开。邹帅转身走的时候还带着讪讪的神情。
盼着直属上司出事儿这样的黑锅可背不起,要是挂上了背刺领导的名头,实习鉴定表上就没人签字了。
见人走了个精光,老赵才忧心忡忡的回了医务室,看着躺在观察台上那个面露难色的男人,揪心的开口:“晏队,你这身体实在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但是鉴于你现在的状态,还是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晏景麒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微妙的神色。
随即淡淡开口:“办里的事情有点多,一时半会也没法全部交接,要是是在撑不住了,就先打个报告弹性工作吧。”
老赵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而后走到了晏景麒的跟前将检查仪器收拾了起来,“你家那么有钱,不至于这么拼的。”
晏景麒没吭声。
“皇城根底下根基还这么深厚,换成别人早就混成二世祖了,你能长得这么根正苗红已经是奇迹了,没必要强忍着病痛站岗。”
“怎么,是怕比你有钱的人还比你努力?”晏景麒觉得自己稍稍恢复了些,撑着手肘从观察台上坐了起来, “老赵你思想觉悟不行啊,新时代的青年不啃老。”
见他答的这么顺口,老赵有一时间的语塞,抄起检查报告就往男人怀里一塞,“走走走!”转身就要忙自己的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要是再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直接去医院吧。就你刚才那模样,我还怕要参加你的追悼会呢。”
“你放心,尽量几十年内让你参加不了。”
男人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务室,迎面撞上了抱着枸杞茶的邹帅,眉头微微一挑:
“给你师父我泡的?”
“昂,刚才医务室的老赵说你低血糖,我从街口那给你买了俩辣椒火腿的馅饼垫垫,身体重要。”
那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让晏景麒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从善如流的接过了枸杞茶,还未道谢却又听到了下面一句话:“年纪大了,就不能像小年轻一样连轴转,受不住的。”
晏·年纪大·景麒的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氛围也一下变得活泛起来。
晏景麒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跟实习生计较。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邹帅!”男人大步往前走去,转过身来丢给他一句话:“今天你去跑外勤!
这么热的天跑外勤,简直就是惩罚,恶魔般的惩罚。
办公室的大门砰得一声关上,屋内的众人面带祥和的朝着邹帅点了点头:“晏队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这种话以后悄悄在心里说就好了,给他点面子。”
原路折返的晏景麒愣是把这话听的一字不差。
众人面如菜色,人人缩着脖子,噤若寒蝉,如果地上有那么一道缝,那必然是众人哄抢的。
“我回来拿车钥匙,你们继续。”
林岱看着面前叫嚷着非要请自己吃饭的孟温良,以及半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遇到的晏景麒,一脸的生无可恋。
“岱岱我跟你说,今天你想吃什么咱就点什么,绝对不用给我省钱。”孟温良拍着胸脯,全然是一众劫后余生的兴奋感。
动作太大,还从桌子底下踹了晏景麒一脚,晏景麒被迫遭到了池鱼之殃。
男人默默垂下头来看着西裤上那不算明显的半个脚印,面色不愉,默默伸手蜷起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孟温良收敛,但奈何这人像是没接受到信号似的继续张牙舞爪。
晏景麒也没想到这么巧,本来是准备去拜访林岱的,谁承想走到半路就看到他跟他舍友顶着烈日站在公交站牌下,汉兰达一个变道就在他们跟前停下。
林岱震惊之余还是坐上了车,毕竟这趟公交车是三十分钟一趟,而他们飞奔而来时,刚好错过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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