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然后无意识地把手指往嘴里塞去,不停啃咬着指甲。小翠拿着钥匙替她开门,炎热的夏日让许久没被开啟的房子充满闷热的空气,自从案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回来这里。王以茜开了灯,被照亮的客厅维持着事发前没有整理的样子,报纸散落在藤椅,桌上吃剩的食物垃圾也都没有丢,经过几周的放置,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果蝇在四处飞舞着,和四周华丽的装潢呈现强烈对比。王以茜走到矮桌旁,发现爸爸当时丢在桌上的律师名片还躺在桌上,她默默伸手将它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没有在一楼多做停留,王以茜踏上楼梯,她不由自主放轻自己的脚步,避免发出声响,才想到这个房子已经没有别人了,就算不用这样走路也不会惊动到谁。小翠安静跟在她的身后一起上楼,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来到位于三楼的房间,王以茜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里头的情况。这里也是一样凌乱,是那天和妈妈打斗之后的结果,有些地方都还看的到残留的血跡,但想到是自己的血好像就不是这么害怕。房内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最明显的是她在最后挣扎的时候,爬到床边拿手机报警时,被她身上的血染红的床单和被子,现在床架上只剩下裸露的弹簧床,上面还看的见一大片乾掉的血跡。王以茜忍不住凑上前去看,原来当初自己流了这么多血吗?「可以吗?」小翠在身后问道。「嗯。」王以茜打起精神,翻出了房内的行李袋,随意将一些常穿的衣物放进去,一边想着或许这个房间之后再也不属于她,王以茜不免感到有些不捨。是时候该做个告别了。
爸爸和妈妈在她住院期间,已经正式离婚。听说妈妈在把所有事发经过说出来后,也顺便诉苦自己被爸爸长期虐待,还有爸爸有和未成年援交过的事,所幸顺势提了离婚,这样似乎也会影响自己罪刑的判决。原来妈妈早就已经知道会做那些噁心的事,那究竟之前为什么还巴着他不放?王以茜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妈妈是为了减轻罪刑才把受虐的事说出来的。确认东西都拿完后,王以茜看着房间最后一眼。这个房子这么大,除了这个房间以外的地方,她从来没有觉得安心过。这里是她的堡垒、她的避风港,如今再也不属于她了。王以茜坐在车里,目送着住了十七年的家离自己越来越远,把过去的痛苦和不安,全都留在这里。接下来小翠带着王以茜前往紧急安置机构,目前必须在那里待上几个月的时间,等待妈妈和爸爸的判决结果。若爸爸对妈妈施暴的伤害罪也成立,王以茜就可能在成年之前都要待在安置机构了。这对王以茜来说并不是坏事,她反而庆幸妈妈把爸爸施暴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她就可能得被迫要与那个噁心的男人同住一个屋簷下。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奔驰在笔直的路上,好几个电塔佇立在空旷又鲜绿的远方,衬着天上的白云,辽阔的景象和现在王以茜的心情一样。她深吸口气,虽然在车子里,但她还是想像自己呼吸着温热的暖风,夹杂着草的气息。「你的安置机构满偏僻的,刚开始可能会有点不习惯,但里面的资源基本都很齐全。」王以茜之前从来没外宿过,心情有点忐忑,小翠现在还能陪在她身边,但一到晚上她就得一个人了。所有可能在陌生环境发生的事情,王以茜都在脑中假设过一遍,前提都是最坏的情况。下了交流道,周围的景色和原本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荒凉,高压电塔一样佇立在空旷的远方,蓝天一览无遗,没有任何高楼大厦阻挡视野。王以茜总觉得过去更加遥远了。「前面那栋就是囉。」小翠指着左手边的一栋灰色建筑,王以茜顺势看过去,看起来灰濛濛的,就连点缀的暗红色瓷砖也看起来蒙上一层灰。看起来像学校,又像连栋公寓,直到车子开过了门口,王以茜依旧弯腰盯着它看。抵达之后,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手续,王以茜照着小翠的指示配合,但她无心思考这些繁复的程序,只担心着等一下宿舍长什么样子?有室友吗?然后无限放大自己的恐惧。距离抵达这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王以茜才终于站在宿舍门口。让她有点失望的是,这里和医院一样,是一间单人房。似乎是确定长住在这里的人才会分配在集体宿舍,目前她还只是紧急安置的阶段。房间内只有非常基本的家具,一张床、附有檯灯的书桌和一个似乎地震一来就会倒的衣柜。薄薄的床垫上包着红色格子的床套,和枕头是同一个花色,看起来像是新买的,在这个有些老旧的房间有点突兀。米白色的墙上有日积月累的黑色脏污,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照应着,也还是给人阴森的感觉。不过这一些缺点对王以茜来说好像丝毫没有进到她眼里,第一次住宿舍的不安与兴奋流窜她全身,浅浅的微笑溜上了脸颊,环视着这间虽然有点小,但可以让她安心入睡的地方。暂时先将行李随意放在墙边后,小翠提议带着王以茜四处看看环境。两人先回到一楼介绍公共空间。第一间是厨房,空间很小但一应具全,也有两个可以同时烧菜煮汤的火炉,小翠和王以茜说,之后会有可能自己做早餐的时候。往后走的话是现在还空无一人的饭厅。经过宿舍门口来到左侧,和厨房相对应位置的是图书室,好几个深咖啡色的书架靠墙摆放,中间则是阅读区。走出图书室后,隔壁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还夹杂着音乐,起初王以茜以为有人在唱歌,但从交谊厅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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