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假设世瓔真的没欺负过以茜,那必定是以茜说谎,至于说谎的动机也有可能和蒋老师有关。」王以茜谎称她被世瓔欺负,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改变这个说法,那蒋老师为什么还要威胁她?难道陷害世瓔并不是威胁王以茜的目的?罗世杰反覆思索各种可能性,突然想起王以茜那张布满恐惧的脸,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学生想到他时產生这样扭曲的表情?从她的反应来看,又确实像是被胁迫而產生的恐惧。罗世杰咬紧牙根,原本以为上次就能让王以茜说出全部的事情,没想到越是往越深的地方去,越是看不清远方的目标。「你那边……之后有找到什么线索吗?」罗世杰眼神迅速飘像别处,摇摇头。陈卉均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着辅导人员的态度说:「……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我会再请以茜来辅导室和我谈谈,你不需要担心。」「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陈卉均又换上刚见面时温柔的眼神,和她说出来的话语相辅相成,散发温暖的气息。罗世杰对于陈卉均能够这样伸缩自如表达感情有些羡慕,如果自己能够这么坦率,或许很多事情会不一样。罗世杰垂下眼,发现桌上的红茶已经不再冒烟,赶紧端起来喝。他陷入思考,目前能确认的就是导致世瓔自杀的原因,不只是王以茜的陷害,蒋老师也参与其中。而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只能再直接找王以茜问个清楚了。「目前你和你家人都还好吗?」罗世杰表情突然变得僵硬,拿着马克杯的手放在膝上。深咖啡色的红茶倒映着镶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他不知所措地抠着杯子上稍微突起的图案。「你不想说也没关係。」罗世杰欲言又止,不该从何说起,脑中尽是重播家里那凝滞空气中发生的一切。一阵一阵的哭声在耳边重复着,母亲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了。
「我妈她到现在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现在有在看医生,我爸也都在家陪着她。」「那你呢?」「我很好。」有别于刚刚的犹豫,罗世杰斩钉截铁地说。「你现在对于世瓔的事,有什么想法?」罗世杰抬眼,对视到陈卉均那彷彿可以透视一切的眼神,他又别过脸。「就是人不在了。」「你的心情呢?」「……很生气,从那天开始就很生气。」「为什么会感到生气?」罗世杰眼神飘向了上方,陈卉欣明白他正在思考着,于是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气她为什么丢下我。」他用着微弱的声音回答。感觉内心似乎有些什么窜出了喉咙,胸口有种赤裸的搔痒感。「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但我相信她只是太痛苦,才做这个选择。」「老师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我无法评价她的行为,但如果她当时还能顾及自己以外的事,那她就不会这么做了,最后痛苦还是淹没了她。」胸口的搔痒感越发剧烈,混杂着各种情绪挤压在胸腔,让他不自觉吞嚥。「我们是双胞胎,有着相似的外表个性却差很多,不过就算这样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罗世杰深吸口气稍作停顿。「她在遗书里向我道歉,因为她生前没有和我分享她的痛苦。我还是无法理解,难道现在这样有比较好吗?」「我想不管怎样,现在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决定。」但我不想。罗世杰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尊重、认同或是了解,如果罗世杰做到这些事,他觉得世瓔就要完全离他而去了。他这时才明白,原来世瓔的痛苦变成另一种形式,化身成无法挽回的死亡让他来承受,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分享痛的方式吧。然而这样程度的痛,和她死之前所承受的是一样的吗?罗世杰摀着嘴,感到有些反胃。「……不好意思,我不想再说了。」陈卉均不知何时来到罗世杰身边,轻轻将手盖在他拿着马克杯的手。「有需要聊聊再和我联络,今天就先这样吧。」「嗯,谢谢老师。」「要我送你到门口吗?」「没关係,我还可以。」罗世杰把马克杯放回桌上,揹起后背包。看着罗世杰故作镇定的表情,陈卉均担心地说:「随时都可以来学校找我喔。」「谢谢,我先走了。」罗世杰欠身道别,勉强露出浅浅的笑容。往校门口的大道上,两旁的瘦长椰子树唰唰作响,今天终于有一点风,还不至于这么炎热。罗世杰远远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的张德皓,对着警卫室里的人说话,还聊的有说有笑。看见罗世杰走过来,张德皓对着里头的警卫大哥说:「那我要先走啦,谢谢大哥陪我聊天!」「你真的事谁都能聊欸,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在说这学校的校长的坏话啊。」罗世杰想起那油腻腻的感觉,还有校长那如同毛毛虫的眉毛。「怎么样的坏话?」「就是有钱人的一些骯脏的勾当囉,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警卫会知道这么多就是了。」突然一道光映入眼中,罗世杰抬头看了一眼圣修女中的建筑,最上方还有一个金属十字架高掛在正面,夕阳馀暉反射在上面,像是正在发亮的神圣象徵。但这所学校的内部,却残留着与这象徵相违背的毒刺。两人走出校门,往公车站牌走去,沿路上的蝉鸣依旧响亮。「结果怎么样?」张德皓问道。「看来有得忙了。」「怎么说?」罗世杰和张德皓说明蒋老师过去的事蹟与这次事件的关联性,以及陈卉均的猜测。「原本以为只是王以茜个人的行为,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学校啊……」张德皓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不管怎样,我必须让王以茜亲口把事情说出来才行。」罗世杰眼神锐利,投往张德皓的脸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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