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对我说,但似乎也怕惊动到旁人,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你为什么要对老师说谎?」小安瞇起眼睛,有些戒备地看着我。「我说什么谎?」看她没有要承认,我只好自顾自地向她解释,因为我的罪恶感一直不断涌现。「我没有想要打小报告,我只是想要救小鹿。事情变成这样我也没有料到。」她轻蔑地笑了一下,说:「救?说的好好听啊,你真的是很会说耶。就因为你这张嘴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被她这么一说,我的罪恶感又再次涌现了。「所以你就用说谎来报復我吗?」「我就是看不惯你那自命清高的样子。」小安说完后就背起书包从座位上站起,准备转身就走。「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根本就没做!」为了捍卫自己最后一分尊严和存在的价值,我忍不住抓住了小安的书包想要她停下脚步,但书包却从她肩上滑落至地板,里面的书本在地上散了一地。这样的举动当然惊动到了还离开教室的同学,她们开始交头接耳,一双双好奇又漠视的眼神投射在我们身上。小安转过身看我,然后她的脸开始扭曲,接着就哭了起来,缓缓蹲下开始捡拾她的书本。和她说了对不起,我马上蹲下来帮她收拾。当我收拾完在脚边的书本,准备要还给小安时,没想到她用低的可怕的声音说:「给我滚。」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的脸瞬间涨红发烫。屈辱、罪恶感、愤怒等等复杂的心情在我胸口翻腾,身旁的视线爬满我全身。等小安粗鲁地接过书后,我便赶紧跑离教室。脑中只想着我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世界,我想要回到我那温暖的家。罗世杰盯着最后一句,微微地点着头,垂丧的背部靠在没有贴平的冰冷磁砖上。虽说是日记,但没有写日期,无从回想事情发生的时候世瓔的状况如何。但就算知道时间,可能也会想不起来吧,因为那些细微徵兆从来没有进入罗世杰的知觉里。所有事情都是从那个霸凌开始的,明明原本和世瓔一点关係也没有。慍怒烧着胸口,罗世杰气自己,也气所有导致这种结果的所有人。右手握拳奋力槌了大腿好几下,接着垂下身紧咬着右手指节,喉咙传来近似挣扎的咕嚕声,用意志力掐住脖子,制止想要放声大吼的衝动。小安究竟是谁?他撕裂脑中轮廓模糊的小安,如果她现在站在他眼前,绝对无法抑制自己想要杀了她的衝动。那把在世瓔房间拿的美工刀,现在就放在身上,随时可以使用。随着手上的疼痛剧加,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无法再更用力的牙根颤抖着。下课鐘声响,午休结束。被鐘声唤回,全身绷紧的神经随之解放,罗世杰收起情绪。瞧了眼右手上的齿痕,上面只有透明的唾沫,没有他期待的鲜红色。他握紧拳头,随着皮肤的伸展而感到疼痛。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走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冲在发烫的指节上,却在心中燃起了怎么样也冲不掉的怒火。「欸,你午休去哪里了?」放学后,张德皓走来罗世杰的身旁,一手搭在他肩上,将头垂向一边盯着他问道。罗世杰以为没人发现他的行踪,没想到坐在后排的张德皓看的一清二楚,当时只想着要躲教官,却没注意教室里的动静。罗世杰语塞,领带被书包背带压着,扯的脖子不舒服,他低头避开朋友的眼神,顺势将领带抽出。「突然肚子很痛。」「最好是,以前你喝路边卖的果汁都没怎样,我那天直接掛急诊欸。」「就是……去晃晃而已。」
张德皓睁着大眼,依旧盯着他。罗世杰回瞄他一眼,刚好对上张德皓白到几乎透出粉红色的颈部和锁骨,只好把眼神斜向窗外。「太近了啦。」罗世杰把他推开。张德皓收起轻浮的态度,换上靦腆的笑说:「上次说要请客都没有请,等一下去巷口麵店?」「嗯。」罗世杰的反应过于平淡,一看就是有心事,张德皓打算等一下再一起好好问清楚。若是放过好好坐下来谈话的机会,这傢伙是永远不会自己说的。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麵店,这家店从他们念小学时就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涨价,味道也一直都没变,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店。「两位小帅哥今天要吃什么呀?」因为已经是常客了,老闆娘用着大嗓门招呼着他们。「我要两碗阳春麵,贡丸汤和蛋花汤!」张德皓也努力扯着嗓子回应。在老位置坐下,张德皓像要布置神坛一样忙碌起来,先是拿卫生纸擦乾还残留在桌面的水,然后一下子拿筷子汤匙摆在两人前面,一下子又从别桌拿了酱料过来,整齐地摆在靠墙的桌缘,让罗世杰觉得自己好像来到西餐厅。每次只要和他吃饭就会有这个仪式,罗世杰总是在位置上静静等张德皓布置完成。「好了,你有空吗?」张德皓对低头看手机的罗世杰问道。「什么有没有空?我不就和你在吃饭了吗?」「问你有没有空和我讲话啊。」张德皓用下巴指了指手机,罗世杰只好把它放下。「你要干嘛?」「我觉得你怪怪的。」罗世杰愣着,耸耸肩说:「我从那之后就都很怪。」「不是,你这几天特别怪,发生什么事了?」相处了好几年,罗世杰深知张德皓是怎么样的人,今天没问出个什么,他是不会放弃的。以自己这种个性大概只有他能够发现这几天的异常,有时候觉得很感激,但现在却很两难。虽然张德皓不擅说鼓励的话,但对于逼口供倒是很在行。不是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只是单纯因为他不轻易放弃。罗世杰原本不打算告诉他关于日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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