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亮,窗外忽然下起小雨。
连绵不绝的雨滴似一片银灰色的蛛丝,织成遮天蔽地的大网,笼罩住云雾深处的光明。
湿润冷风夹杂着细密秋雨,吹动半开的窗户,深色窗帘在风中忘情地摇摆身姿,书桌被飘雨浸湿,摊开的卷子上水痕点点。
潮湿,黏腻,不属于秋天的燥热。
冷空气吹进屋内,持续升温。
天蒙蒙亮起时,乔浠翻了个身,身子朝温暖处小幅度挪动。
昨晚她做了个梦,她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被一团灼烫的热气簇拥,甜腻的香气萦绕鼻息,她情不自禁张嘴咬住,棉花糖的柔软外壳,内陷是q弹香甜的果冻,咀嚼中溶解丝丝甜水,一并吞入腹中。
“乔乔。”
她听见熟悉的男声,紧接着一阵白光拂过,邢峥的脸被放大数倍出现在眼前,那双黑瞳如墨般深沉,占有欲十足。
梦里得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睁眼时,整张脸都在烧,呈现诱人的桃红色。
混沌与清明疯狂碰撞,当她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在别人怀里,脑子至少有长达十秒的空白。
呼吸僵硬,身体僵硬,就连抬头确认的动作都僵硬无比。
熟睡的少年被挤到墙边,小床的三分之二都让给了她。
乔浠傻傻盯着某人近在咫尺的脸,瞳孔无限放大,满眼的不可置信加荒唐至极。
她分明记得意识消失的前一秒还在书桌,怎么一眨眼出现在他床上?
她现在已经疯狂到半夜爬他床的地步了吗?
天啊。
丢死人了。
乔浠无法直视自己大胆且变态的行为,本想趁他睡着偷偷摸摸离开,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当身体一点点挪出他的包围圈,一条长长的胳膊揽过她的腰,她心跳声如雷,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睡得很沉,微微低头,黑亮的短发乖乖贴在额前,少了平时冷若冰霜的距离感,多了几分柔软的少年气。
近距离盯着他的脸,她瞳孔发直,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而缓地抚摸他的鼻梁,滑过嘴唇,指尖不自禁地颤栗。
胸口内那团焰火愈烧愈烈,她紧张到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
心底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她很快否认,头摇成小波浪。
乘人之危的都是卑劣小人,她虽不是坦荡君子,但这种事她绝对干不出吗?
挣扎之间,眼前忽然闪过那个前凸后翘的短发女人,乔浠怒不可遏,什么道德廉耻全抛掷脑后。
夺了他的初吻,先封印再说。
想法虽好,可当她真刀实枪上场,悄无声息靠近,在距离唇角一厘米的位置,她很怂地败下阵来,退而求其次在他下巴处小啄一口。
四舍五入。
也算初吻吧。
这沾沾自喜时,邢峥忽然身子微动,她吓得半死,逃难似的火速撤离,赤裸双脚下床,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她返回房间,藏进被子,那股燥热自胸口灼烧,全身似扔进火堆里炙烤,人都烧麻了。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少年缓缓睁开眼,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舌尖舔过下唇,似乎还残留她的味道。
他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嘴角微勾,笑意加深。
小笨蛋。
亲上来多好。
自那天之后,乔浠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偶尔遇到避不开的吃饭环节,她也会尽可能保持沉默,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脸,就怕一个脸红心跳,暴露自己干坏事后的小心虚。
邢峥当然知道她在害羞什么,可邢爸不知情,纳闷平时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忽然变得安静,以为他们吵架了,某次晚饭时还假装不经意地劝和。
“古人云,兄妹哪有隔夜仇,哥哥要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爸爸替他道歉,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乔浠不知所云,悄咪咪地抬头看去,对面的人目光笔直地盯着自己,同梦中见过的一模一样,灼热得让人晃不开眼。
“我我吃饱了。”
她一刻都待不下去,撂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邢爸瞄了眼她剩下的半碗米饭,暗想他这次太过分,瞧把乔乔气的,饭都吃不下了。
“你别天天凶神恶煞的,对妹妹温柔点。”
邢峥伸手拿过她的碗,毫无芥蒂地吃下她的剩饭,沉声反问:“我哪里不温柔?”
一连串的动作太自然,邢爸瞧着有一秒诧异。
“浪费可耻。”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
邢爸没往别处想,往他碗里加了块排骨,“今天我休假,你晚上要没时间,我去接乔乔下课。”
“不用。”
他几口吃完,碗筷放规整,表情严肃且认真:“以后这种事都我来。”
邢爸轻哼,揶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责任心了?”
“照顾妹妹,哥哥有责。”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倏然起身,视线锁定那个紧闭的房间,满脑子都是小姑娘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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