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以前,洛纱从没有亲身进过静音室。
感知失控时,哨兵具有非常强的攻击性,任何一点轻微的扰动都可能使他们做出不可控的攻击行为。
洛纱知道静音室里是设有拘束椅的,用手铐和脚镣束缚住哨兵的身体,防止他们在失控时发狂。比起疗养来说,静音室更重要的作用是拘禁。
医疗室到静音室的距离很近,这是因为当年皇帝濒临失控的时候,每天除了工作时间,全部待在静音室里,需要让盛宜秋能及时监控他的状态。
短短一段路,洛纱走了整整十分钟。
认错认不对的后果只怕比马屁拍错还恐怖,陛下发了这么大的火,她感觉自己得先想好怎么承认错误。
然而想了又想,洛纱还是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陛下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奉为圭臬、认真执行了……
云暝的事她是没说,可是那是因为陛下没问呀,陛下如果问了的话她绝对就说了!
透过单向玻璃,洛纱悄悄瞄了一眼静音室内的情况。皇帝正端坐在静音室中央,那本来是应该是一把拘束椅,不过,此刻上面的所有镣铐都没有启用,变成了一把普通的椅子。
大门识别了她的虹膜,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打开,洛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端坐在拘束椅上的皇帝背对着她,只淡淡道:“过来。”
洛纱磨磨蹭蹭地拖着脚步挪过去,细声细气道:“陛……陛下……”
哨兵静静抬眼看她。
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反复默念了好几次“我没有做错,这不是出轨”,但是真正站在陛下面前,面对着这张美貌惊人的脸,被他冰冷的银眸一盯,洛纱打了一上午的腹稿立刻全忘了,心里只剩下紧张。
陛下现在坐着,她站在这合适吗?
她要不要跪下?算了,她简直想趴下……
陛下没有说话,只抬了抬手,可变形材料的拘束椅很快延展重组成一张沙发。
洛纱还在反思,手腕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随即一股大力传来,她被直接拽进了皇帝怀里。
洛纱坐在他腿上,头靠在皇帝胸前。
被这股冰冷的气息包裹着,看不到陛下的脸,她的紧张顿时稍微少了一点。
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生气,洛纱感觉自己还是抓紧时间承认错误比较好。洛纱鼓足勇气想说话,然而,大概是因为实在太紧张,开口的瞬间,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滚了下来,声音里含着颤抖的哭腔:
“陛下,对……对不——”
“我没有怪你。”
洛纱的“对不起”说到一半,诡异地卡在了半空中。
“……啊?”
“这件事全部是云暝的错。”
“……呃?”少女吸了一下鼻子。
“你年纪还小,太不成熟,受到引诱是很容易的。”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封一般平静,“我不会为这样的事责备你。”
“……哈?”
洛纱感觉自己已经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了。
皇帝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也是我的疏忽,没有仔细甄别派到你身边的人。”
被他几句话说得险些大脑当机,洛纱呆了半晌,才意识到他的话里包含一个很陌生的信息。“派到我身边的人?”
“云暝,”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皇帝的声音冰凉淡静,没有一丝提起唯一血亲的温情。“他是我的亲弟弟,也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不在皇宫里的时候,只有他跟在你身边保护,我才能放心。我把他派到你身边,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原来云暝不是搬到她隔壁的邻居。
他是陛下派来的吗?他怎么从来没说过?
不过这些现在都属于无关紧要的小事,透过捂着脸的指缝,洛纱偷偷抬眼去瞄陛下,而他也正低头,银眸平静地看着怀里的少女。
“好了,别哭了,纱纱。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洛纱……哭得停不下来了。
一般来说,影视剧里说“你不用解释了”的时候,都是表示“再不交代清楚你就完了”吧?
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云暝的事呢……
“我,我今晚不是为了这个出去的……”少女绞尽脑汁,抽噎着开口,“我是去卡巴拉生命树的基地执行任务,而且我表现很好,林将军和——”洛纱明智地把后面那个名字咽了回去,“林将军还说会给我写一封表彰信呢……”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看洛纱哭得断断续续,皇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我已经看过了行动报告。你以前没出过母星,这种特殊行动,你想去也正常。”
为什么……她感觉……
陛下好像比她自己还会给她找理由……
“我已经说了不怪你,别哭。”
也许是因为陛下的手正一下一下地在自己头顶抚摸,也许是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始终轻柔地抱着自己,洛纱很快平静了下来。
陛下是真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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