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那边黑影随风摇晃,枯黄的落叶堆积满了地面,黑风的马蹄才刚一踩上去,就足足没进去了半丈有余。
那被枯叶掩盖住的下面烂泥湿软,黑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上面颇为难耐。
它本就能敏感地察觉到远处的危机感,所以才不愿靠近这边,再加上这一地烂泥行动艰难,黑风只走了几步便不肯动了,就算商迟在上面用力拍了拍它的屁股,它也不愿在往前走上半分。
“你这家伙倒是不愿吃亏。”
商迟见驱使不动老伙计,也只能无奈一笑摸了摸它的脖子对着阮黛冰道“看来我们要自己走进去看看了。”
“无妨,这里面不知有何危险,让它留在外面也算稳妥。”
阮黛冰也不娇气,她从怀中摸出那张厉鬼面具戴在脸上,轻松地跃下马儿,运起一起内力附在脚底,整个人稳稳落在松软的泥面上,就连靴边都不曾碰到一点儿脏污。
商迟见此不免勾起嘴角,也附上了丝内力在脚下,轻轻地落在阮黛冰身边。
两人正要向林中深入时,她的袖袍却被什么给拉了个结实,商迟不解地回头看去,却见黑风紧咬着自己的袖口,然后沉沉地打了一声响鼻。
“怎么了黑风?我们就离开一小会,若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先走,莫要害怕。”商迟只当黑风是因为害怕附近会有猛兽出没,所以才会如此浮躁不安。
伸手温柔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后,黑风才不舍地松开了嘴,它原地踏步了许久又绕了几圈低沉长鸣,似乎不愿商迟离开自己。
它的马蹄从泥中拔出又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不少的小水坑。
阮黛冰的视线原本只停留在面前马儿庞大身躯上,结果下一秒她不经意间瞧见黑风脚边儿的水坑后,脸色却骤然一变。
那被马蹄践踏出来的坑中,渗透出来的泥水竟是血红血红的颜色,这究竟是为何???
“这是?”商迟注意到阮黛冰盯着地面许久没有动作,她探头望了过去,自然也是一同瞧见了浅坑中的血水。
“看这里的样子,恐怕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就是不知这里究竟死去了多少生灵,居然将泥土都给染红了。
阮黛冰不忍地轻叹了口气,心中暗想此行一定要将陵王的蛊地毁了才是。
“我们走吧。”
商迟眉头微皱,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也不知杜慕飞现在究竟怎样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默契望向林中,随后谨慎走入,黑风也只能不安地在原地踏步,打着响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
树林深处草木长势太高,阮黛冰颇有经验地走在前方带路,商迟便老实地跟在她后面。
或许是出于无聊,她伸手随意折了根狗尾巴草在掌中把玩,不一会就编出来了一个小草环。
商迟脚下突然踩到一个硬物,她停了下来抬起脚低头看去,一截人的腿骨正插在烂泥中,或许是被她踩到,腿骨的另一头也略微翘起,露出了带着粉肉渣的关节。
“?”
低头仔细一看,除了骨头以外烂泥中竟还有一半衣物颇为眼熟。
阮黛冰见商迟没跟上来,一回头便瞧见那人蹲在地上,一手在地上拔着什么。
一片染着血迹的黑色锦衣,被她从腐烂的泥地中拽了出来。
在泥土的遮掩下,锦衣残片上半只刺绣虎头尤为醒目,商迟的脸色冷的极为难看,虽然她知晓这不是杜慕飞身上的衣物,但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见此,阮黛冰的心中也跟着没了底,她想要安慰一下商迟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犹豫了半响后阮黛冰还是柔声开口道:“杜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她定会无恙的。”
“走吧。”商迟言语中不见温度,她松手扔下半截锦衣,侧步走在了最前方,一双桃花眼逐渐通红。
当树木逐渐变少时,两人的面前已是多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阮黛冰见此心知应是距离蛊地很近了,便提醒了一下前方的商迟。
她们的身上都戴着银牌,所以应该能很好的摸到蛊地入口。
阮黛冰心中正盘算着一会找到蛊洞之后该如何应对,却不料一旁的石林突然发出了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好在商迟反应及时,她一把拉过阮黛冰躲在了一处阴暗的夹缝中,这才没有被刚刚从地下走出来的两个人发现。
这走出来的人商迟见过,阮黛冰也印象极深,他们正是陵王安排在抚城看守那边蛊地的人手。
上次若不是因为那个胖子手段极为阴险,阮黛冰也不会被两人抓了去关在地牢中,还差点被人认出身份,险些坏了大事。
“怎么会是他们?”
商迟虽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明白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商迟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阮黛冰便不禁红着脸放缓了呼吸节奏,微含着胸口不敢动作。
由于商迟跟阮黛冰的身高差不多,所以这人一探头向外看,那嫣红的嘴唇便近在阮黛冰的耳边,只要略微低上半分,便能碰到那染了一层粉色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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