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魔峰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
铸铁的敲打之声在山谷中不断回荡,以前的比武场被改成了铸造场,巨大的熔炉在正中间被烧的通红,一把又一把的断忧剑仿制品,正悬吊在炉下的水池中淬火,整个铸剑场中满是飘起的白色蒸汽,蒸的那群被抓来的铁匠浑身发红。
原本这天气就极为炎热,再加上熔炼炉的高温烘烤,在这种环境中不断有人脱水倒下,然后被魔教的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到树下的阴凉地带,甩手一扔,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匠人们看在眼中敢怒不敢言,即使心里面把魔教的人骂了千万遍,可手中的锻造锤还是不敢停下来半分。
“还有多久你才能提炼出它的材质?”低哑的声音响起,裹在黑袍中的鬼母阴测测地看着铸剑台上的妇人不怀好意。这已经是女人答应帮魔教破剑的第叁日了,结果她不仅什么事都没做,反而让魔教放了其余铁匠回家,只留了一部分人继续做断忧剑的赝品。
台上的妇人并没有讲话,她的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双手按着铸剑的图谱神情僵直恍惚。心中惦念着被魔教扣押的儿子,又在想着怎么能摆脱这老妇人的掌控。
她看了一眼在炉中表面已然开始融化的天外仙石,心里有几分沉重蔓延开来。难不成,她真的要为这个杀了自己夫家满门的女魔头铸剑吗?
“赵君婉,别怪老婆子唠叨。”鬼母握着自己手中的蛇杖向她靠近,金属的底座,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也让赵君婉回过了神。
“你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全都是教主的恩赏……老婆子千辛万苦给你找齐了锻造材料,你若是在这月还没有办法把剑锻造出来,啧,莫说你的下场,就是你那乖巧听话的儿子……”
“你们把如墨带到哪里去了!!”赵君婉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当即神色慌张了起来,几步向前站到鬼母的面前,双手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衣襟,表情即悲愤又无力。
“怎么,现在不否认你们是伊家的人了?”鬼母看着赵君婉失魂落魄的面孔恶毒一笑。
“……”
赵君婉狠狠地瞪着鬼母的面孔,仿佛要把她吞吃进腹中一般,可手指却颤抖着缓缓松开了她。
赵君婉还没忘了,这是在魔教的地盘,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死全都握在别人的手中!
“也别太气馁,只要你能把断忧剑仿制出来,我就让你见一见你儿子。”鬼母的话音刚落,赵君婉的眼睛便微亮了起来。
现在唯一让她生有活下去的念头,就是自己的儿子了,如墨。夫家流传百年的锻造技术,绝不能让它在夫君这一代没了传承……
鬼母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抬起枯瘦的手指抚平自己的衣襟,她背过手去拄着蛇杖走到熔炉前,垂眼看着里面半化半凝固的仙石继续道:“若是你连仿制的剑都无法铸出,教主又怎么可能放心把真的断忧剑交于你,那你们母女二人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死路而已。”
“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赵君婉犹豫片刻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但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一代神话君不归亲手锻造的兵器,在她手中能复原多少出来,只能看运气,就更别提要破解他在铸炼时设下的印!
“不过我要先见一次我儿子。”
“可以。”鬼母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只要赵君婉肯答应,那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待到鬼母安排好一切事宜以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殿中,殷堇漪正趴俯在玉床上小憩,床下一角点着安神香,那一片红纱帷幔中,女人裸露的雪白肉体格外醒目,春扶则手持银羽蒲扇坐在一侧,轻轻地摆动手臂为她驱热。
“何事?”
未等鬼母跪下禀报,殷堇漪已然睁开了一双慵懒眼眸。
“启禀教主,赵君婉已允下,待到下次月圆时便可试剑。”鬼母恭顺的低着头,殷堇漪双臂支撑在玉床上,一对丰满紧紧挤压在床面上,形成一个沟壑格外惑人。
“哦?那看来本座没有看错人。”
殷堇漪勾唇一笑,扬手对着春扶招了招,春扶见状熟练的从一侧拿起披风,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殷堇漪从床上做起,交迭着的修长双腿,被披风严严盖在下面。
“不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该收手的时候,就不要让本座看见。”
鬼母闻言顿时感觉心里一阵发虚,难不成教主她都知晓了?再一抬头殷堇漪已经到了自己身前不远处,入目的是她那双白皙而修长的小腿。
“魔教的人,不参合陵王的事,虽然他给了本座许多好处,可在本座眼里,朝廷的人都是善于过河拆桥的伪君子。”
“不过,你也怪有脑子,跟陵王的人合作拿下珍宝阁的货物来拿材料,这样就算珍宝阁的人发现了不对。也不会来寻魔教的麻烦。”殷堇漪单手握着披风的领口,一边在殿中来回渡步,直到在鬼母的身后停了下来。殷堇漪垂头看向跪在地上身影佝偻的老妇人,眼中神色越发深邃。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往年沉默寡言,行事孤傲阴冷的手下,居然开窍会使手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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