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纯白大理石搭建而成的竞技场,在烈日的照射下,闪耀着眩目的光芒。儘管已接近正午,炽热的阳光晒得人发晕,观眾席上依旧人山人海,坐无虚席。而在视野最好的中央看台上,坐着三个人—正中的中年男子发鬚半白,身着金线绣织而成的蟒袍,璀璨华美;蟒袍上,随处可见朵朵三蕊水仙作为点缀。他左方的年轻人长相俊美,眉宇间却有抹难以形容的狠戾。他身上一袭绣工精緻的象牙白袍,上头有象徵祥瑞的动物,同样可见水仙作为点缀。右方的年轻人戴着深色墨镜,自始至终,唇角都勾着看似无所谓的微笑。他的衣着是三人间最朴素的—仅一袭纯黑色长袍,搭配胸前一对雅致的玉铃鐺;坐姿也是三人中最大剌剌的。不过他身边两名火辣的女子倒是勾人目光—衣着清凉暴露还在其次,重点是那撩人的,发情期的香气。只见那两名女子旁若无人地偎在他怀中、脚边,替他剥着水果……时不时还在他耳畔轻声细语,笑得花枝乱颤,当真是春意无限。眉宇狠戾的男子开了口:「军师,就算这是公开场合,但在一国之君面前,是否请您自重。」深色墨镜男子嘻嘻笑着,依旧坐没坐相,漫不在乎地道:「大皇子说得是。在下还是到一般观眾席吧,免得污了大皇子您尊贵的双眼。」「你!」眉宇狠戾的男子一拍桌,正待发作,正中央的中年男子便摆了摆手,道:「羲儿,军师非凡夫俗子,随心所欲惯了,你何必闹得气氛如此僵。」张承羲握紧了拳,瞪着那笑意更显灿烂的墨镜男子,一字一句彷彿从齿缝中挤出:「儿臣受教了。」这该死的江湖术士!若不是他占卜的功力确实了得,深受父皇宠爱,以他老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高傲态度,怕不知早死了几回了!张承羲阴狠地想。更可恨的是……这个江湖术士对他这血统纯正的皇子是这个样,对那庶出的卑贱皇子却完全是另一个样,这怎不叫他……!!「啊啊!!出来了!」中年男子满脸热切地注视着场中央—此刻,其中一道闸门打开,一隻约莫有一个成年男子高,外观形似雄狮,披着一身黄金色的鬃毛,偏生背上又长着一对巨幅翅膀的生物走了出来。牠其中一条腿上缚着铁鍊,但无损于牠昂首走出闸门时,那种睥睨眾生,无畏无惧的姿态。「宓陀国特赠与朕此神兽,今日一见,这『翼狮』果真不同凡响,威风凛凛,堪称万兽之王。」中年男子捋着鬍鬚笑道。观眾又喧哗了起来,中年男子重新将目光调回场中央;深色墨镜的男子敛起笑,坐直了身子;张承羲则是撇了撇唇,脸上不以为然的不屑神情一闪而过。只见那翼狮正对面的闸门缓缓开啟,一名穿着战袍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把长刀缓缓走出。他向来是乐于接受挑战的性子。该说是草原民族的特性还怎的,总之危险和挑战,总是能让他兴奋……血液奔腾,心脏狂跳,脑壳一阵阵发麻……每当这时候,他才有自己是真正活着的感觉。不再是身为二皇子、庶出、贱种……而是属于他自己地活着。
翼狮金色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瞪着他,挑衅的、睥睨的……轻易勾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定定地站在烈日下,静静地与眼前的巨兽对视……自草原吹来的风拂过指尖,他是极有耐心的狩猎者……果然,翼狮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朝他扑了过来—牠腿上的铁鍊长度足以让牠抵达竞技场内的每一处,只是限制牠飞翔。不过牠的翅膀扑动起来,可也是足以要人性命的武器。他观察着翼狮的行动,在牠每回扑跃时惊险地闪过,长刀划过金黄色的毛皮,刻意避开了要害,目的是让对手愤怒、失血、逐渐虚弱……果然,翼狮彻底被他激怒了,牠扑动着翅膀,扬起的飞沙走石让观眾们眼都睁不开。他则是抓准时机往上一跃,足尖点着上扬的翅膀,身躯腾得更高,一个鷂子翻身,落在巨兽的背上,高举长刀,对着那翅膀着附的肩胛骨,用力往下一刺—那翼狮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所有人即使摀住了耳朵,都还是能感受到耳膜震盪的疼痛。他紧抓着刀柄,不管那翼狮如何挣扎扑腾,都丝毫不松手……最后,那庞然大物终于气力耗尽,瘫倒在地面,而他顺着翼狮的翅膀弧度轻巧地滑下,稳稳地落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了整座竞技场,而他面容似水般平静,并无自得,也无欢喜,只朝着君王的方向,规规矩矩地弯身行礼。中年男子脸上满是骄傲的笑意,垂眼望着场上站得直挺挺的男人,朗声道:「朕下令,将此等神兽,赐予二皇子张起灵。彰显他异于常人的勇气与胆识。」君王的每一个字句在场中的每一个角落回盪,喧腾的声音更大了。偎在深色墨镜男子怀中的美艳女人,娇声说:「人人都称二皇子是战神降世,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她如秋水般的美目,盯着场中央挺拔的身影,一时竟收不回视线。深色墨镜的男子笑得快意,扳过女子绝艳的脸孔亲了一下,道:「呀,宝贝儿,你这张嘴可真讨人喜欢!不过可别爱上他唷,爷我会吃醋的。」哇哈哈!张承羲那张吃鱉的脸,怎一个『爽』字了得!「讨厌!黑爷您又取笑人家……」一头情话绵绵,一头奖励功勛……张承羲这头却是乌云密布,打雷闪电。他瞪着场中央气韵淡然的男子,面色阴霾。凭什么……?!一个庶出的贱种,根本上不了檯面的贱种,凭什么能够得到父皇的赏赐,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些掌声,凭什么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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