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走上前,蹲下身子,柔声道:“奶奶,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话音一落,姜安娴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找到了!”
姜安娴把照片递给许暖,“你看看。”
照片已经泛黄,依稀能看清里面和蔼可亲的大叔的轮廓,大叔身后是一框画架,上面一副未完成的肖像画,分明是奶奶姜安娴的模样。
许暖有些惊讶,“这个,是爷爷?”
姜安娴把许暖拉到身边坐下,眼神变得柔和,“对,这是你爷爷。”
姜安娴将照片拿回手上,轻轻抚摸照片上还算年轻的面孔,叹息道:“你爷爷走了已经十六年了。”
许暖不知道这个时候,奶奶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爷爷,只得静静听着奶奶的叙述。
姜安娴怔怔看着照片,突然问道:“许暖,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谁为你取的吗?”
许暖猜测:“是爷爷吗?”
姜安娴转过身去摸摸许暖的脑袋,“对,是爷爷给你取的。”
“你妈妈的预产期在六月份,你爷爷早早就给你取好了名字,他说暖这个字好,他希望你以后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他还说想亲眼看到孙女出生,想看着孙女长大,想每年都为孙女画一副肖像画。不过,在你出生前两个月他就走了,终究没来得及看你降临在这个世上。”
姜安娴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里满是惋惜,“你爷爷是个很可爱的人。有阵子周围人生小孩都是大胖小子,比如你哥许浩博,比如老傅家的傅彬郁,你爷爷就想要个孙女,得知你是女孩,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如果他还在世,肯定比我更加宠你。”
姜安娴回想起老伴以前的点点滴滴,心里更加不能原谅秦霞的所作所为,也更加不愿对许和静心软。
想想许暖被秦霞刻意扔到乡下过苦日子,许和静却好吃好喝地长大、一路顺风顺水,姜安娴就觉得秦霞这个人简直恶毒无比。
想到许和静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优势与长处,原本应该属于许暖,姜安娴心里就异常难受。
这些年,许暖真是太惨了。
许和静必须被送走,她不能继续待在这个家里。
——
许文瑞和黎映蓉站在许和静的房间门前,不知所措。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做好准备,都被这一切猝不及防的事情弄得溃不成军。
奶奶姜安娴执意要将许和静送走,许暖没发表意见、已经返校,说明她也赞同奶奶的决定。总之,许和静是没法再待在这个家里了。
但是,这一切为什么要他们做父母的来开口?
这让他们如何开口?
许文瑞站在门前敲了敲门,“和静,你开门,我和你妈有事情和你商量。”
“不,我不开门,我开门了你们就要把我送走,我不开门!”许和静声音嘶哑,听得出来嗓子哭哑了。
黎映蓉一颗心揪着,只说:“你先开门,我给你熬了一碗粥,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一天一夜了,什么都没吃,先吃点东西。”
许和静坚决不开门,“我不开,我不想被你们送走!”
黎映蓉只得先哄着她,“好,我们不谈这个事,你先开门,你先吃东西。”
过了半刻钟,房门从里面打开。
黎映蓉和许文瑞对视一眼,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许和静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前,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痕,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黎映蓉尽量不看她,免得生出恻隐之心,只把稀粥递过去,“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
许和静没去接粥,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黎映蓉,“妈,你刚才说不把我送走,是不是真的?”
黎映蓉对面许和静炙热的眼神,承受不住,把头一偏,望向许文瑞。
许文瑞把粥接过去,递给许和静,“先不说其他事,你先把粥喝了。”
许和静默默盯着眼前这碗粥,像是嗅到一丝生机,她把粥推开,扑到黎映蓉面前,抱住她的双腿,涕泪俱下:“妈,当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那时候也只是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大人们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情啊!”
“妈,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我毫不知情。严格来说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的人生也被人随随便便的改变了。她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啊!”
“妈,这么多年,你把我养大,难道没有一点感情吗?你教我读书写字,你教我礼仪,你教我做人的道理。对了妈,我这个名字都还是你取的呢,你说希望我是个平和安静的人,是不是?”
“够了!”黎映蓉打断她,一只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无声淌落。
许文瑞看着这一切,重重叹了一口,把粥放到桌面上,只对着许和静说:“那你为什么偷家里的钱?”
许和静又转头去抱许文瑞的大腿,“爸,那个抢孩子的男人过来找我,用当年的事情威胁我,我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害怕啊,我害怕万一是真,你们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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