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会经常想阿娘的。
这两封信同时到了沈如霜的手中,她一看就都明白了,仿佛都能看到阿淮偷偷抹泪的模样,心疼得连饭也吃不下,一遍遍抚摸着他的来信,整夜整夜睡不着。
身为阿淮的娘亲,她终究是愧对于他,若是这孩子怨怪她也就罢了,这样她心里还能好受些,偏偏阿淮懂事得让人心疼,让她愈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光是写信根本不能缓解这孩子心中的思念和忧愁,他这个年岁又是开蒙读书和明白事理的时候,若是一直压抑在心里,难保不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她也想让这孩子知晓阿娘心里有他,思念阿娘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口,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真正让沈如霜犹豫的是,她若是回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又该怎么样与萧凌安再次相见。
这件事情在心中盘桓了很久,沈如霜觉得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让玉竹旁敲侧击打探萧凌安的心思和消息,小心翼翼地谈起关于她的事情,其中亦是包括如果以后还想走,他是否还会同曾经那样全天下将她抓回来,逼着她在宫里过笼中之鸟的日子。
玉竹不及萧凌安心思深沉,只稍微涉及了这些事儿就被萧凌安听出了异样,三两句话一绕就招架不住了,心中懊恼悔恨地以为沈如霜会暴露踪迹,做好了打死也不开口说出实情的准备,抱着必死的决心跪在萧凌安面前。
谁料,她只望见萧凌安伫立在高台之上,身影单薄落寂地映照在冰冷的地上,阴翳浅浅将她笼罩,笑容是近乎麻木的酸苦,黯淡的凤眸中尽是疲惫和倦怠,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檀木桌上敲击出空荡荡的回响,轻声道:
“你不必怕,她自由了。”
当沈如霜收到玉竹的回信时,她很是怀疑这句话当真是萧凌安亲口说的,反反复复检查着信纸,生怕这是萧凌安使了手段让人替换掉的,为的就是用花言巧语引她回去,然后重蹈覆辙。
可这确实是玉竹的字迹,连信纸的边缘都有着她们约定好的暗号痕迹,就算萧凌安要模仿,也不会如此相像吧?
沈如霜做着最后的挣扎,脑海中回忆起最后一次看见萧凌安时是什么模样,记忆变得模糊又零碎,似乎是已经忘记了许多细节。
她只是隐约记得,那个时候追到停鹤居的萧凌安已经虚弱无力,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恳求与释然,相较从前没有了凌厉和果决,言行举止似乎都很小心在意,如履薄冰般生怕做错事说错话了,她会生气再也不理会他。
最后一次萧凌安来停鹤居的时候,他似乎说,想让她回去和阿淮过除夕,哪怕是以后想走也不阻拦。
当初她以为这是一句哄骗她的玩笑话,萧凌安最会骗人了,手段和圈套层出不穷,她这些年没少吃亏,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从未想过他是认真的。
如今经过一年的冷静思考和积淀,再加之玉竹这封信上所说的内容,沈如霜现在才觉得说不准此话有几分可信,她冷落了萧凌安这么久,二人之间几乎彻底断绝,他若是真的悔悟了,就应该选择放手。
既然如此,她总要试一试。
沈如霜在第二年秋,收拾了包袱从城北启程,并不急着立刻去京城,而是悠闲自在地一路走一路欣赏着风光,等到越往北天气越冷,过了小半月后进入了深秋,刚好是阿淮的生辰。
她回宫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为的就是给阿淮一个惊喜。
从萧凌安身上得来的青龙玉佩她一直带着,凭借此物轻轻松松地进了宫门,关照那些守卫先不要通传萧凌安,兀自先去了凤仪宫想看看阿淮。
未曾想萧凌安还是惦记着这个孩子,在阿淮生辰这一日早早结束了政事,守在偏殿内陪着阿淮玩耍说话,尽管阿淮并不是很想搭理他,甚至好几回都冷冷地将他堵了回去,萧凌安也没有分毫愠怒,始终耐心冷静地陪在身边。
沈如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捂住了瞪大双眸要叫出声的玉竹,关上门后才出现在二人面前。
“娘娘亲”
阿淮率先看到沈如霜,惊讶又惶恐地望着她,还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一把,细嫩的小胳膊都留下了红痕,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不是梦,泪水瞬间布满了白皙的小脸蛋,跌跌撞撞地朝着她跑去。
沈如霜本以为自己这段时日修身养性,已经不会因为寻常事情动心落泪,可是在看到阿淮因为跑的太着急而险些摔倒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紧紧将这孩子搂在怀中。
经过一年多的成长,阿淮比原来高了许多,身上也愈发修长结实,不再是原来圆滚滚一团的模样,眉眼长开了不少,乍一看去更多像萧凌安,可那分灵动纯澈的气韵却像极了她,让原本冷厉的面容变得柔和秀美。
阿淮在沈如霜怀中撒娇打滚,过了好一会才放开手,转头对上萧凌安深沉的双眸,讪讪笑着勉强将阿娘放开,把怀中的位置让给父皇,还识趣地退了出去。
“霜儿,你可有想过朕?”
萧凌安麻木黯淡的眸光刹那间有了光亮,心绪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欢喜,心口猛烈地起起伏伏,眼眶酸涩地抚摸着沈如霜的脸颊,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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